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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L10-Largo (In memory of……) 纪念

卡尔诺诚,宏伟的教堂钟声长鸣。教堂歪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都希望能够一睹救世主的真容。虽然卫队尽量维持着秩序,但这里依然一片混乱。巨大广场的正中央,黎曼带领着几十名精锐骑士排列成一个标准的方阵,纹丝不动,伫立原地。在方阵正中央,有一个十米边长的正方形空缺,看来是某些还没到的人。

一阵彩虹划过天际,引起周围人群不小的骚动。骑士们拨开铠甲上的钢铁面罩,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信仰,一种崇敬,一种悲伤。人们注意到,黎曼满是皱纹的眼角,竟划过一丝泪水。那彩虹在西方的天空中拐了一个弯,最终准确降落在方阵的正中央。待七彩光线完全消散,凭空出现的,是四位服装整齐的人。看到他们,人群惊呼起来。

第一位是小西华德,也是全国人民熟知的军队统帅之一。为了今天的仪式,他精心修剪了自己褐色的胡子,也磨亮了自己珍贵的精钢铠甲。他站在队伍的左前方,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第二位则是站在右前方的海克斯——沃尔夫临时接替了它的位置,他必须前来送别这位老朋友。他身着金色铠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刺眼的光。第三位,也是一小部分人认识的,是希斯。一反常态,她穿上了新的琦璐贴身铠甲,背上背负一把武神剑,为这位原本在巴尔特就非常出名的美女更增添一丝英气;最后一位,也是最吸引人的一位,是天使长菲娜。今天,她带来了三百名天使参加这项仪式。脱下了战士的戎装,菲娜换上了洁白的丝袍,也把那一束美丽的金发束作马尾;再加上背后的翼翅,更为她增添了一丝轻灵,美丽。

四个人的正中央,是一个由水晶制作成的方棺。方棺内铺满了各色奇异的鲜花,美丽的花丛里躺着的,是一位金色头发的蓝衣少年。少年的面容俊秀,仪态安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可你又怎么能要求一具尸体鲜活红润呢?

“齐步,走。”黎曼下达了前行的命令,几十人的方阵缓缓向前,护送这四人和方棺。不用他们出力,方棺的底部有几片黑色的结构,协助它悬浮起来。小西华德在前方牵引,队伍随之移动,他们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警卫严严把关的广场台阶前。这里,两个人已经等候了。一个是人们熟知的教皇,身穿平日的金边礼拜法衣,但又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搭配上夹杂银丝的头发,更显得庄严肃穆。另一位大家从未见过,但实际上非常强大——他是现在天界的主神特拉德尔,身穿白衣,外罩黑袍,肃立不动。广场最前面摆了几排椅子,就坐的人,大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教会主教,还有不少名门望族。国王也千里迢迢赶来了,坐在广场最前方。队伍在教皇所站的祭坛前停下,方棺缓缓落在地上。骑士们散开到远处,只留下四个人还伫立原地。

“这位少年,是我们巴尔特地区的一位牧羊少年。”教皇开口说到:“但你们要记住,没有他,我们就不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他以自己的牺牲,为我们制止了一场由天界发起的不公正的审判,也避免了人类遭受巨大损失的祸患。这一切,我们不曾看见,但它的确已经发生。这些骑士们也是大家的榜样,他们身先士卒,经历了残酷的毁灭,参与了人与神之间的激烈战斗,经受了天界战火与纷争的洗礼!”

“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这位少年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最终战胜了灾祸的根源。他在天界的议会上,也为人类谋得了一席之地。他是罗德姆?沃克,是我们的英雄。祝愿你安息吧,你所期待的未来,正在缓缓展开,阿门。”他在胸前画出一个十字,随后走向方棺。方棺盖子自动打开,他将圣水涂抹在罗德姆额头上。

“我们是神,但我们并不是上帝。”特拉德尔缓缓走下祭坛。“罗德姆,祝你安息吧,愿你在九界之上能够幸福地生活。”他伸出手,水晶方棺的周围围起了一层黑色的外壳,一道道金色纹路从中浮现,将罗德姆包裹地严严实实。“我们来到这里,带来了善意,也带来了全新的机会。希望借助这个契机,我们能够打通千万光年的隔阂,真正走到一起。”

天色忽然阴沉下来,一道翠绿的光线倾泻而下,四人之中几吨重的方棺如同失去了重力一般,悬浮在空中。人们抬起头,发现挡住阳光的竟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物体。在那物体最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盘,圆盘下部是一个巨大的柱体,通过两个梯形结构连接在这柱体上的,又是两条纤细之所在。三条柱体的前端,几个旋转着的蓝色半球结构发出明亮的光,而那束翠绿的光是由圆盘中心下端发出,自上而下,由细变粗。

“这,才是真正的神呐……”特拉德尔感慨道。

囿于自己的担心和困扰,罗德姆用一个持续很久的能量屏障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屏蔽了沃尔夫和海克斯等人的视线。待到次日早晨他被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在存在任何使他复生的机会了。见状,海克斯立刻告知希斯,两人疯狂地向那片长满青草的空地赶去。

但当他们最终赶到的时候,满地原本鲜红的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了发暗的黑褐色。罗德姆死前拔出了那把剑,现在它就躺在少年的手边。希斯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痛哭着,但仍旧无法改变这已经发生的一切。

从罗德姆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小小的纸片。海克斯将其捡起,展开,上面写道:

亲爱的母亲,父亲:

对不起,孩儿不孝,没能告知您这是我们见过的最后一面。但为了我们真正的胜利,孩子也只能这样做了。我相信,我这次杀死了蕾芙的灵魂。真正为我们迎来了成功。

在诸神回归天界之时,我将所拥有凰的力量分给了众神,因此彻底失去了和她斗争的资本。只有在现在,趁着她的灵魂尚未察觉并觉醒,通过这样的自我毁灭,也才能彻底将她消灭,即使没能完全消灭也不足为害。另外,现在在我的体内,存留着一种狂暴的冲动,是同化凰的力量时被临时储存的。现在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冲动。维兹曾经告诉过我这种冲动的极端后果。只有死亡,才能使它完全消失。所以,这也是儿子我的选择吧。

父亲,我知道,您喜欢产自东方的万寿菊,在花园里种了一盆又一盆,但我不知道,你是否曾经观察过同是来自东方的樱花呢?请你们不要伤心,我的一生虽然因此而短暂,但它却非常精彩,值得歌颂。我所选择的,正是那牺牲自我,顾全大局的武士道啊!

你的儿子,罗德姆

另外,如果神界需要一个真正的国王,就让麦特去吧。他有那样的能力和经验,也有和我几乎一样的灵魂。祝福神界变得更好!

穆德,麦特,里莫还有其他几位朋友肃立在教堂的第一排。注视着缓缓上升的金棺,麦特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完成我最大的心愿了。我想,即使我做一辈子国王,我也远远不及他的伟大。虽然是怀着报仇的热血飞升天界,但他却做成了更加伟大的一番事业。”

里莫站在他身边,点点头“如果不是他,现在亚冈还是一片废墟,我也不可能和希菲卡团聚。”他的胸口上贴着一个崭新的金质勋章——这是天界新政府为这些远征军颁发的嘉奖,褒扬他们在战争中的贡献与牺牲。

几十名天使扇动着背后巨大的翅膀,随着悬浮的金棺缓缓上升,越过教堂的尖顶,直达空中三百米高才返回原位,抬头注视着那远去的黑点。

菲娜也抬起头仰望,热泪盈眶,但她尽量忍住没有流泪。她知道维兹已经彻底消失,这个温柔的男孩也并不想让自己感到伤心。现在,她所热爱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自己,还有手下的天使们。她向议会递交了辞呈,提出离开天使部队,充当人界和神界的交流媒介。尽管海克斯等人经历挽留,但她去意已决,无人能够使她改变主意。

在置办方棺的时候,希斯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把剑放了进去,而菲娜站在灵前沉默不语。最后,她取下自己的戒指,和罗德姆口袋中的那个凑成一对,小心翼翼戴在他的手指上。

“希望,在那边,维兹还能保佑你吧……”

刹那间,一道道彩虹从天而降,众神从天界纷纷赶来,为罗德姆哀悼。他们悬浮在半空中,双手交叉变换,绚丽的魔法在空中绽放,七彩漫天,为他做最后的送行。

天界首都以西,人们在先前激烈战斗的战场上为罗德姆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雕像,用来纪念他对天界和平与统一所做出的伟大贡献,也敬仰他为人们作出的牺牲。在那座基上,来自人界的工匠用娟秀的字体,刻下了里莫为罗德姆创作的一首十四行诗:

我骑着马奔走,他面前是熄灭的篝火。

将他唤醒,怎么想到,我们这样踏上神圣的征途。

他来自热情的卡尔诺,

勇敢无畏,但又温柔。

在大毁灭的灾难中失去父母,

英雄在死亡的危难前谈笑自如。

他拥有神一般的力量,如同一位天生的帝王,

将残损不堪的世界最终变成一片沃土。

还有那位为他启明的导师,

人们称他为凰,但他却如同一条苍龙,

将正义的火焰地盖天铺。

人们啊,请你们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

以免在那纷乱的战火中流连失所,

而要像那樱花一般,盛开,凋落。

空中五千千米,正是那圆盘的顶端所在,一名高大的白发男子笔直地坐在圆屋正中央的椅子上,快速浏览从面前投影划过的海量信息。透过前方的玻璃舷窗,可以看见这颗星球的广袤海洋,绿色的大地。更远处,是几十光年之外,一片紫黄色的壮丽星云。

“凯恩先生,我们已经成功把目标接收,可以返程。”转过头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子,留着短发,身穿浅紫色制服。

“没问题,开启广播通讯,让空间引擎做好准备。给太平码头发个消息,让他们留个位置。”说完,凯恩背后的一名黑人点点头,按下操作台上的一个按钮。

“这里是太平天国星际舰队太平号。如果有星舰正在使用八千两百七十二号宇宙的四十一到四十七星区滑流通道,请您立即退出,暂时避让,谢谢合作。”

舵手将操作杆逐渐推到底部,舰艏金色的“双龙戏珠”雕塑闪烁起来,变得格外耀眼。它向前释放大量能量,这种能量的级别就连特拉德尔也叹为观止。星舰的正前方,逐渐形成一个空间的缺口,周围快速旋转的光斑显著加强了这种视觉效果。

“走吧,回家。”凯恩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跟这里说再见吧。”

刹那间,星舰被弹射进入滑流通道,消失在了云海之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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