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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辽景宗耶律贤的做法,让萧绰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推辞;“大王不可如此,臣妾乃一介女流,只懂得与大王风月,哪里懂得朝政。”萧绰的话句句在理,然而辽景宗耶律贤却没有打算收回自己的心意。辽景宗耶律贤继续说:“燕燕,你的才华远胜孤王及满朝文武,就像汉人盛赞有才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一样,再说大辽不也有淳钦王后问政吗?你我是夫妻,夫妻就要同心同德、相互扶持。”

“燕燕,孤王的江山有一半事属于你的。只有你我同心协力,大辽的江山才能够固若金汤。若孤王久病无法理政,迟早有一日会……”辽景宗耶律贤的话戛然而止,他相信聪明的萧绰会明白。辽景宗耶律贤的动之以请,最终说服萧绰。萧绰在辽景宗耶律贤的支持之下处理朝政,虽然是初次却也是得心应手。萧绰的应对、从容让辽景宗耶律贤喜出望外,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萧燕燕贵为王后,协助辽景宗耶律贤处理朝政,加上父亲萧思温掌握北院的军事及行政大权,这对于耶律氏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这天,辽景宗耶律贤带着萧绰及文武群臣离开临潢,到东京祭奠自己的祖父耶律倍及父亲辽世宗耶律阮。耶律倍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嫡长子,按理来说是最该继承皇位。但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死后,朝政便落在述律平手里。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文武双全又崇尚中原儒家文化的耶律倍。在述律平一手操纵之下耶律倍与王位失之交臂,辽太宗耶律德光成为辽国新王。耶律倍死后二十年,辽世宗耶律阮继位之后,便追封耶律倍为让国皇帝。寓意是耶律倍胸怀仁义,把王位让给辽太宗耶律德光。然而这个“让”字,却蕴含耶律倍一生的无奈与辛酸。

辽景宗耶律贤作为耶律倍的孙子,对这位德才兼备的祖父很是敬仰。自辽景宗耶律贤开始,辽国的江山就一直在耶律倍这一脉传承下去。

辽国自辽世宗耶律阮以来,贵族内部矛盾围绕争夺王权,展开长期而激烈的斗争。尤其是辽穆宗耶律璟时期的残暴统治,严重激化了矛盾。造成国势中衰,统治力量大大削弱。虽然辽景宗耶律贤已经在位两年,但是整个耶律氏却是暗藏汹涌。

祭奠完耶律倍和辽世宗耶律阮之后,辽景宗耶律贤一行人便在东京小住几天,之后就开始西行。在途径盘道岭的时候遭遇贼寇,不幸的是萧思温被贼寇杀死。遇到贼寇之后众人都很慌神,以为是要刺杀辽景宗耶律贤,所有皇卫都在保护辽景宗耶律贤。从而在萧思温那里出现漏洞,使得贼寇有可乘之机,让萧思温惨遭杀害。

此次刺杀看起来突然,实则是早有预谋。针对的不是辽景宗耶律贤,而是国萧思温。对于辽景宗耶律贤来说,萧思温的不幸被杀使自己失去左膀右臂及心腹。然而对于萧绰来说,自己失去的则是敬爱的父亲。望着萧思温冰冷的尸体,萧绰哭的是肝肠寸断。看着萧绰痛苦的样子,辽景宗耶律贤也很心痛。

辽景宗耶律贤觉得,虽然自己坐拥天下,但是也无法挽回萧思温的生命。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看似无所不能,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辽景宗耶律贤下旨,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然而从抓住的贼寇那里,并没有问出所以然来。这次贼寇来袭非常蹊跷,他们不是针对辽景宗耶律贤及随行的王族中人,而是单单针对萧思温,其中必然是有缘故。

辽景宗耶律贤命人把萧思温的尸体殓起来,随之与其他人一起返回临潢。对于萧绰来说,萧思温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尽管萧绰贵为王后,辽景宗耶律贤的恩宠及世间繁华享之不尽,然而父爱却是倾尽天下也无法替代。自己之所以能够有非凡的才情,除了本身的天资之外,萧思温的谆谆教导及悉心培养是分不开的。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萧思温便没有今日的萧绰。在每个女儿心中,父亲都是一棵挺拔坚韧的大树,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即使暴风骤雨来临,自己依然能够在父亲这棵大树下无忧的微笑。如今萧思温这棵大树倒了,萧绰仿佛失去主心骨一样。虽然萧思温身居高位,平日里却是宽厚待人、忠心为国,最终还是不能逃过他人的谋害,萧思温的死让萧绰一夜之间长大。

萧思温身为国丈,丧礼自然办得隆重。萧绰穿着孝服回到萧府,她在萧思温的灵前烧香祭拜。看着萧思温的牌位,萧绰泪流满面。萧绰哭着说:“爹,你一直对女儿疼爱有加,之后更是花尽心思栽培女儿,女儿也总算没有让你失望。女儿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你把爱都给了女儿。你希望女儿开心,所以你从来都不会强迫女儿做任何事,试问有多少父亲可以做得到。女儿一直都很希望可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让你得以颐养天年。”说到这里,萧绰已经泣不成声。

“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一具尸体。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萧绰的双拳紧握着,眼神渐渐变得凶狠起来。萧绰冷冷地说:“爹,女儿在你的灵前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为你报仇。”

韩匡嗣一知道萧思温被刺身亡之后,就带着韩德让和李氏前往萧府。当韩匡嗣看到萧思温牌位的时候,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幸亏被韩德让扶着。不一会儿,韩匡嗣便痛哭起来。对于韩匡嗣来说,萧思温不仅是同僚,同时也是挚友。两人同朝为官多年,一起经历大大小小的事情。

本来韩匡嗣是想着,与萧思温可以一起共事下去,谁料萧思温却魂归天国。萧绰知道韩匡嗣来了,于是就到灵堂见见他。萧绰叫一声“韩叔叔”,之后就泪如雨下。韩德让很想走到萧绰身边,把萧绰拥进怀里好生安慰,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做。哭了一会儿之后,萧绰的情绪稳定下来。

萧绰强颜欢笑地说:“韩叔叔,你与爹是挚友。你能够来送爹最后一程,我相信爹一定会很高兴。”韩匡嗣稳定身形之后,问:“燕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大人怎么会被贼寇杀死?”萧绰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告诉韩匡嗣。韩匡嗣觉得,那些贼寇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拿萧思温的命,杀辽景宗耶律贤只是障眼法。

韩匡嗣说:“那些贼寇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那就表明主谋也是为官之人,而且职位还不低。”萧绰赞成地点了点头。萧绰说:“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一定要找到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韩匡嗣对萧绰说,需要到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萧绰听到韩匡嗣这样说,觉得很感动,向他表示感谢。

萧绰坐在凉亭里面发呆,韩德让就走到她身边坐下。韩德让担心地看着萧绰,萧绰回以微笑:“德让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爹死了,我必须要坚强,不然娘和两位姐姐会不知如何是好,我相信爹也希望我这样。”韩德让说:“燕燕,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你长大很多。”

萧绰说:“见识多了勾心斗角,人自然就会有所成长。”萧绰问韩德让,李氏是不是他新娶的妻子?韩德让点了点头。萧绰微微一笑,说:“看得出来嫂子是一位温婉的女子,我相信她会把你照顾得很好。”韩德让淡淡地说:“我对她没有爱,我娶她只是为了我爹。”萧绰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德让。

韩德让深深地看着萧绰,说:“燕燕,虽然你已经是大王的妻子,但是我的心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听见韩德让这样说,萧绰热泪盈眶。萧绰哽咽地说:“虽然大王对我宠爱有加,但是你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韩德让握着萧绰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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