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觉得老天爷对萧绰不公平,明明她与韩德让真心相爱,而且也定下终身,却要被迫进宫为妃。秋儿在心里面,不知道把老天爷骂了多少次。
明日萧绰便要奉旨进宫,想到进宫之后那条未知的路途,萧绰的眉头不自已地皱起来。萧思温正在房里,与燕国公主闲话家常。见萧绰进来,便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看到萧思温和燕国公主的样子,萧绰的心里一阵发酸。萧绰极力克制不让眼泪流下来,让自己的声音与往常一样:“爹、娘,明日女儿就要进宫为妃。今后就不能常在爹、娘膝前尽孝,望爹、娘好生珍重。”
从小萧绰就聪明好学,萧思温和燕国公主对她是另眼相看。萧绰之所以博学多才,除了她自身勤奋读书之外,与萧思温、燕国公主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因而萧绰对萧思温、燕国公主格外依恋。萧思温、燕国公主慈爱的目光,落在萧绰精致的脸庞上面。萧思温沉吟半饷之后,语重心长地说:“燕燕,你能够进宫侍奉大王,是你与我们萧家积下的福分。只是你切忌不可借美色惑主,要做一个贤妃。”
“你从小熟读经典,很多道理不需我和公主严明你也知晓。我和公主从来都是以你为荣,希望今后依然如此。”燕国公主握着萧绰的手,说:“燕燕,无论将来的路有多难走,你都不要忘记初衷,一定要好好辅助大王。”面对萧思温、燕国公主的谆谆教诲及隐隐期许,萧绰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仿佛双肩一下子沉重许多。
萧绰望着萧思温、燕国公主,郑重地说:“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从小被你们谆谆教导,女儿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栽培与期望。”萧绰与萧思温、燕国公主促膝长谈。
萧绰辗转反侧,几乎是睁大眼睛到天明。她想了很多,包括自己今后的处境。一切的一切,宛如一条条绳索相互交织。一大早萧绰便起来梳妆,辽景宗耶律贤赐了凤冠霞帔给萧绰。还有半副銮驾,可见他对萧绰的重视。吉时已到,萧绰辞别萧思温、燕国公主,以及萧伊勒兰、萧和罕,然后就坐上銮驾离开萧府。
没有人会想到,萧绰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会让辽国走向繁荣昌盛,成为辽国历史上的一位女英雄。一路上萧绰的心情,都是非常平静。虽然萧绰并非是皇后,但是她还是被辽景宗耶律贤准许从正门进入。萧绰一路缓步而行,直接到自己的寝宫。萧绰的寝宫,是辽国后宫里面比较有规模的宫殿,仅次于王后的寝宫。
辽景宗耶律贤把迎娶萧绰,当成是一件大事,在当天就在大殿大宴群臣。酒宴散去之后,辽景宗耶律贤便迫不及待到后宫见萧绰。此时萧绰已经在房里等了小半日,对于辽景宗耶律贤,萧绰在里面想了很多样子。当自己的红盖头被轻轻掀开的一刹那,萧绰的心还是有点紧张,连手心有些潮湿。
辽景宗耶律贤看到一身红装、妆容精致的萧绰,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如果画像是初见,那么此刻便是再见。对于辽景宗耶律贤而言,初见萧绰便是惊艳,而再见则是比初见更加惊为天人。萧绰的美丽,让辽景宗耶律贤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辽景宗耶律贤被萧绰的风华绝代愣在那儿,险些失掉帝王的分寸。萧绰向辽景宗耶律贤行礼,这才打破僵局。
在辽景宗耶律贤的眼里,萧绰举手投足都是妩媚动人,他爱怜地把萧绰扶起来。当辽景宗耶律贤开口之后,萧绰才试探地把头抬起来。眼前的辽景宗耶律贤,穿着一身象征九五之尊的衣袍。辽景宗耶律贤双目炯炯有神、面色温和,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同时也夹着几分书生之气。透过辽景宗耶律贤的气度,萧绰可以看出他是一位心怀仁义的君王君。
虽然辽景宗耶律贤的相貌不及韩德让,但是也是意气风发。辽景宗耶律贤给萧绰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有了初见的好基础,才使得萧绰在与辽景宗的相处之中日久生情。萧绰知道此生自己的荣辱,都要与辽景宗耶律贤有关,从今以后自己只能够为他展颜、缠绵、牵绊。
萧绰把预先准备好的醒酒汤拿给辽景宗耶律贤,萧绰温柔地说:“洞房花烛夜是男人最开心的其中一件事情,想必大王在大殿一定喝了不少。臣妾让人把醒酒汤准备好,大王喝下之后定会舒服很多。”辽景宗耶律贤的嘴角轻轻扬起,带了一抹清风般的微笑,说:“燕燕,你不但清丽脱俗,而且还善解人意。萧爱卿和长公主调教出来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辽景宗耶律贤的这番话,让萧绰听得出来他对萧思温的看重,萧绰倍感欣慰。
辽景宗耶律贤悄然一笑,说:“燕燕,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是时候要喝交杯酒了。”萧绰羞涩地低下头。虽然这是萧绰第一次见辽景宗耶律贤,但是她始终表现得从容不迫。萧绰与辽景宗耶律贤喝过交杯酒之后,两人就坐在一起聊天。萧绰的才情多识令辽景宗耶律贤惊叹,而辽景宗耶律贤的见识也让萧绰十分欣赏。辽国之中真正熟读汉家经典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辽景宗耶律贤却是一位有万般才能的辽国国主。
如此便与崇尚中原文化的萧绰一拍即合,辽景宗耶律贤觉得萧绰便是自己的知音,与她有相见恨晚之感。一番相谈甚欢之后夜静更深,辽景宗耶律贤拉着萧绰的手进入罗帷。不知不觉,萧绰已经进宫三个月。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萧绰已经适应这种宫廷生活。萧绰与秋儿以及一众宫女到御花园赏花,望着这些花团锦簇,萧绰的心顿时柔软起来。
萧绰想起自己曾经与韩德让到塞外放马,兴致起的时候还一起吟诗作对。如今的萧绰已经与韩德让变成陌生人,一道高高的宫墙把两人彻底分开。萧绰得到了辽景宗耶律贤的专宠,只要辽景宗耶律贤忙完国事,便会与萧绰厮守在一起,辽景宗耶律贤是把萧绰捧在手心里。虽然萧绰得到辽景宗耶律贤的专宠,但是萧绰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思念韩德让。
看着萧绰惆怅的样子,秋儿问她是怎么了?萧绰说:“虽然我已经成为大王的贵妃,但是在我的心里仍然是深爱着德让哥哥。”秋儿惊讶地看着萧绰,连忙左顾右看。秋儿把萧绰拉到一边,说:“小姐,你不能再对韩公子有感情。要是让大王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萧绰哽咽地说:“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我跟德让哥哥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段感情对于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怎么能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看到萧绰痛苦的样子,秋儿实在是想不出应该怎么样安慰萧绰。正当萧绰回想自己与韩德让点点滴滴的时候,辽景宗耶律贤悄然而至。在这三个月里面,辽景宗耶律贤每天都是与萧绰如胶似漆。
对于辽景宗耶律贤来说,萧绰带给他的兴趣是无穷无尽的。萧绰给辽景宗耶律贤的第一印象是美丽,慢慢了解之后让辽景宗耶律贤更为惊艳的是萧绰非凡的才情。萧绰身为契丹人,却对中原所推崇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了如指掌。辽国的建立对于契丹人而言,不单是有一个相对独立完整且雄踞一方的政权,而是真正有属于他们的文化。
如今到辽景宗耶律贤统治的辽国,政权及文化都有一个完整的体系,当然也在不断创新与完善之中。如果把女人比做一本书,那么不同的女人就是不同类型的书。萧绰就是一本让辽景宗耶律贤读千遍也不厌的书,辽景宗耶律贤非常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解读。萧绰转身,便看到一身家常衣衫的辽景宗耶律贤站在眼前,连忙向他行礼。
辽景宗耶律贤连忙把萧绰扶起来,宠溺地看着萧绰,说:“燕燕,孤王不是跟你说过,你和孤王之间无需这么多礼数吗?”萧绰嫣然一笑,同时也认真地说:“大王宠爱臣妾,臣妾心里明白。但是该有的礼数绝对不能马虎,不然别人会认为臣妾恃宠而骄,也会说大王纵容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