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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再让左邻右舍笑话，老婆死了，女儿卖了，家当不剩。小老婆丢人是丢人，起码，还有个家的样子。
汪家值钱的东西差不多当光，指望汪父，也拿不出什么，走为上计，该走人了。
汪小娘一脸嘲讽和鄙视，带着儿子要走。
“你别走，把轩儿留下。”汪父瘫坐地上，一下起不了身。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轩儿不是你亲生的，嫁你之前，我就有个相好，但是他们家不同意我入门，那时，我就有了他的骨肉，后来，那相好的，迫于父母压力，劝我死心，把孩子打掉。”
汪小娘导出真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汪父如当头一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可我心不甘，硬要留着。不这样，你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吗？”
“你，你，这个毒妇，还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汪父一气一急的，又吐了一口血。
“就让你多骂两句，从此，我们两清，各走各的。”汪小娘从一开始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只是儿子大了，开销越来越大，眼下这姓汪的，已经毫无用处，肯定是要走的，不回娘家，去别处找靠山。
轩儿已是三四岁孩童，说话晚，牙牙学语，他不懂眼前的爹和娘到底怎么了，两个人一直在吵，还那么凶。
他想问为什么，可一句也没插上话。
这时，汪小娘一把拉着他的胳膊，硬生生的，力气很大，明显把他弄疼了。他用力挣扎，想甩开，但力气太小。“阿娘，疼！”
汪小娘正在气头上，哪顾得这么多。“走，赶紧跟娘走，咱们不能在这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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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阿爹不要轩儿和阿娘了吗？可是，阿爹平时很疼轩儿和阿娘啊。
阿爹不让阿娘干活，还经常给阿娘买东西，也会给轩儿买好吃的，还陪轩儿玩。阿爹现在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轩儿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看到自己的阿娘又气又哭的，想着是阿爹惹恼了她，是阿爹对不住阿娘。
“阿娘，你不要生气，我劝劝阿爹，他不会让我们走的。我们不要走好吗？”平时用词不多的轩儿，一下灵光似的，说了一连串完整的字句。
迷惑、害怕的他，声音实在太小，两个大人根本没听到他的哭诉。
就这样，不容分说的，汪小娘直接拽着他往门外走，他怕极了，手臂又生疼。“阿爹，阿爹……”这回，他不是用劲地叫，是用命地死喊。
他直勾勾地盯着汪父，可汪父又聋又哑似的，就像一具干树枝，一动不动，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
轩儿想不通，要是往常，汪父一听到他哭急的声音，一定是赶紧跑过来，问这问那，生怕他哪里不好。
可是现在，自己的阿爹是怎么了？真的不要轩儿了吗？
轩儿越想越难过，哭声越来越大。
汪小娘一旁没有安慰，反而证实似的应了一句：“你看，你这个阿爹，根本不要你了！你还叫什么？还哭什么？！”
“现在，就剩阿娘疼你，你要乖乖的听阿娘的话，知道吗？”
轩儿不明白，可他信了汪小娘，汪父真的不要他了。如今，他只能跟着汪小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