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庄主哈哈大笑,满怀大慰道,“真是没想到啊,百年一见的天心剑道,今日竟真的有人参悟成功,这位姑娘以后就是我竹剑山庄的座上宾!”
“多谢莫庄主!”易小鱼也客气应礼,“如果贵庄有什么事,尽管找小鱼帮忙,小鱼愿尽绵薄之力。”
到人家作客,还把人家的镇庄之宝都悟了去,怎么也不该拂袖而去,结个善缘也好。
“实不相瞒,我竹剑山庄已数百年不曾有人领悟天心之境了,今日既然小鱼有如此慧根,可否指点一二。”莫庄主有些忸怩央求道。
易小鱼连忙摆手,惶恐不安,“指点不敢当,竹剑天心本来就是山庄所有,既然被我有缘参到,自当竭力相传。”
她走到莫弃身边,问,“莫弃,把你的竹剑借给姐姐用一下好吗?”
看见莫离莫弃姐弟情深,她总不自觉想起弟弟易小天,如果易小天也在姐姐身边,也该是如此乖巧吧。
莫弃伸手把竹剑奉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星星般的光辉,崇拜的望着她,轻声道,“给。”
易小鱼微笑接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舞起了竹剑。
竹剑轻盈,却比青羽软剑重上几分,手握竹剑,她的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但,略微懂些剑道的人都看得出来,确实鄙陋不堪。
比如,此时的莫庄主就是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如果不是易小鱼是甄远带来的朋友,他一定是以为她是来胡闹的。
端木云峰身边的三人也是一脸不屑,尤其端木菁更甚,她刚刚被破了气海,此时正面色惨白虚弱无力的斜躺在几根竹子上,但这也不影响她对小鱼的嫉恨。“垃圾!”她恨恨道。
却在这时,易小鱼手中的竹剑挥舞的越来越快,劈、刺、斜、砍,数个招式均在一瞬间完成,人们只看见竹剑的残影掠过,如一片光华流动的丝绸锦缎。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锦缎后响起,“以心御剑,剑随心动,心思空灵,剑气空明。”
她说着,执剑之手出现一股水行劲气随剑而出,绿色影幕中突然掺杂了一束蓝光,紧接着众人仿若听到一声“刺拉”,锦缎破碎,竹剑也从中断裂弯成“人”字。
随即竹剑急急坠落,插入前方地面,被分叉的剑尖不停颤动,震荡空气,发出“铮铮”作响。
易小鱼惊呼一声,不好意思道,“看来竹剑天心只适合木行劲气,其他五行劲气催动不了,不过天心之道应该就是随心之道,心若无物而万物通行。”
“哼,不行就是不行,少在那装腔作势!”刚才易小鱼表现出的惊采绝艳,却是震到了她,竹剑脱手的那一刻,她恨不得抚掌喝彩。
端木云峰刚要回头训斥她的无理,就听“啪”一声脆响,一只竹剑直直击在她的嘴巴上,原本的樱桃小口顿时被打得像两根并排的香肠又粗又红。
一道绿色劲气卷向竹剑,朝着弟弟莫弃的手中飞回,竹剑回鞘,他酷酷地道,“嘴巴真臭,欠揍!”
原来他刚刚捡起插在地上的竹剑,正好端木菁在那说风凉话,他腰还没挺起,竹剑便挥手而出。
没有人同情端木菁的遭遇,众人只觉她是活该。
莫离甜甜一笑,走上前对那首位之人道,“爹爹,我好像懂了,让我试试?”
莫庄主正立在原地走神,听见爱女的一声呼唤,立马反应过来,惊喜道,“有所领悟是好事,那就试试吧。”
莫离小小年纪手中竹剑已是成人常用的三尺剑,握在手里颇有些笨拙,此时却没有人嘲笑她,因为小女孩的神情颇为专注,比易小鱼还有模有样。
手腕翻动,竹剑在身侧旋转,这个漂亮的剑花很多人都会耍,可在小女孩的手中却又是一番光景。
一束绿色劲气随竹剑伸展而出,随竹剑翻转,绚丽的剑花似是烟花绽放。
莫离俏脸露出一丝坏笑,手下一顿,剑花消失,一道剑气好似疾风朝着弟弟莫弃斜刺而去,莫弃举剑相迎。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三个回合,算是旗鼓相当,姐姐突然剑招一晃,身形也恍惚起来,绿色劲气缥缈不定,弟弟寻不到姐姐的招式,也猜不到她的攻击点在哪。
他举剑一击横贯长虹,剑气激荡而出,一道模糊剑气轻轻从剑下一挑,弟弟的竹剑无声落地,直挺挺躺在地上。
“莫弃,我终于赢了你啦!”姐姐莫离收剑嬉笑。
莫弃一听,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输了。
莫庄主满含欣慰,似笑非笑地点头,“莫离,你做的不错,无招胜有招,快多谢师傅相授之恩。”
易小鱼原本也在惊叹莫离的悟性,却听见一句“师傅”,师傅?她只不过把那道竹剑天心变慢了展示出来,就收了一个徒弟?当下急忙摆手道,“不不,师傅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
“哈哈,老夫沉浸剑道数十年,自以为在用剑上也算是一方大家,今日才知学无止境的道理。小鱼不必过谦,这声师傅你当得起。”
“不不,实在是我还是个武道废柴呢,怎能收徒弟呢?”情急之下,连自己是个没有武道根基的都说出来了,这句自黑的话确是引起了不少注意。
众多好奇者纷纷运起精神力看她,她更加郁闷了,暗恨自己真是嘴快!
莫庄主看她神情实在尴尬,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觉得可惜,不能把这天才少女留在山庄。
……
易小鱼同童话并排坐在符阵上,脑海里浮现他们离谷之际的画面,莫离莫弃俩姐弟冲她依依不舍的挥手,还有莫离那句,“师傅,我一定会出去找你的!”
她的嘴角不自觉上翘,痴痴地笑了。
童话转头,问,“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师傅?我竟然被个孩子强行收为师傅?哈哈,小屁孩。”
她没心没肺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是在称呼自己小屁孩还是莫离。
童话咧咧嘴,不想理她,这丫头开始发神经了。
“我领悟了天心之道,可惜用不了,竹剑天心只有木行劲气才能驾驭。”她有些失望道。
“道,只是方法而已。竹剑的天心之道需用木行劲气激发,而青羽的天心之道呢?”
易小鱼恍然大悟,立刻盘腿闭目感应气海中的嗜血青羽。
青羽剑感应到主人的窥探,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发出一声铮鸣脆响,“出来!”易小鱼的声音在气海中响起,青羽剑光闪烁间,已出现在主人手中。
易小鱼手持青羽剑,立于绿色符阵上,一道蓝色劲气释放而出,随着软剑的挥动而拖起华丽的尾巴,柔软时宛若长鞭,尖锐时仿若利剑。
青羽剑在她手中时而如蛟龙入海,荡起层层波浪,时而如朝阳飞凤,破碎一片长空。
剑罢收势,只觉大汗淋漓,青羽剑似尚未尽兴,竟然拖着主人就要冲上天空继续挥剑。
易小鱼大怒,使劲晃着手中剑,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当成破铜烂铁卖掉!”
青羽剑立刻挺直剑身,像个顽皮的孩子一下子变得安静了,逗得易小鱼咯咯直乐。
童话的俊脸上也洋溢着一片笑容,突然他的脸色异常肃穆,把身边人一把拉过藏到身后,喝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