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的运行方式真是高深莫测,与我们这类法术的随机运用或者思想控制要难的许多。
那些小术士们听的十分认真。只见那金色的颗粒像是被海水翻滚着的细沙,一直打着圈一般滚动着,泛着淡淡的金光。而那第二道符纸所贴的地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丰仪先生,这……成功了吗?”我小声的问道,我有些急切盼望她醒过来,从她嘴里听到些重要的消息。
丰仪先生恢复原本的傲慢笑容,用下巴看着我说:“我是永远不会出现失误的。”
他清了清嗓子又说:“你们这周的任务就是解读我在咒术后缀上加的限定后缀。我需要你们了解编写术语的过程。”
丰仪先生在说话的间隙用手指嫌弃的戳了戳向枣荷染的胳膊,果然是柔软了许多,我能看到皮肤的凹陷和回弹了,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丰仪先生笑道:“只有被冻伤的胳膊开始恢复缓解了。其他的部位依然完好。”
那些小术士们已经有些激动的沸腾了,纷纷夸赞丰仪先生技艺惊人。虽然我只是个外行,看丰仪先生那几下觉得十分简单,但听了讲解也觉得其中蕴含颇深。
“看……她动了!”在一片赞许声中,突然有人小声惊呼道。
我忙是上前查看,只见向枣荷染的双眉紧锁像两条麻绳儿一样狠狠拧在一起,手指有了细微的颤动。
“痛……”她像梦呓一样小小出声,然后一遍一遍重复,嘴唇还微微颤抖,好像光是看着她就能感受到那种冰寒刺骨的痛苦。
“冰和雪一样,融化时周遭温度都会降低,她的血液凝冰融化,现在一定体温骤降,即使有祝符护体,也不能让内部恒温。”丰仪先生讲解道,然后命人拿来冬天才会用到的电热町。
他命几个小术士将暖气在头,脚,左右手各放一片,放在四方,将向枣荷染围在中间。然后将温度调节在人体恒温36度。
丰仪先生还在耐心讲解一些术士术语以外的内容,但是我却静静地在向枣荷染的周围,看着她细微变化的表情。她的眉是浅浅的黄棕色,总体来说面部特征是十分乖巧可爱的一个女孩儿。
柔软的黑色头发,健康的白色偏黄的皮肤,因为周围温度很高,她开始有些流汗了。
她紧锁的眉毛只展开了大约两三分钟,就再次紧锁起来,脖子和额头都流出了细密的汗珠,有些因为体积大而缓缓滚落。
我看的着她入了神,直到她突然剧烈的抖动,然后疯狂的喊着:“臭女人,去死吧!给我去死!”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她已经暴戾的挥舞着双臂。
我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不知道竟然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对我恨之入骨,即使意识不清醒还要恨的杀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去把那些电暖片拉走。”丰仪先生指挥道,然后不紧不慢的大袖一挥,示意另几个小术士将向枣荷染的手脚束缚住。
被束缚住手脚的向枣荷染似乎特别难受,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然后她一下瞪大双眼,从她冗长的噩梦里醒来。
她有一瞬间的呆滞,并没有做任何过多的反抗,整个人都像没有灵魂的状态躺在那里躺着,她只是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里已经有些水肿了起来。
她默默的躺着一动不动的,让按压她的小术士有些慌张,纷纷看着丰仪先生请求他的进一步指示。
丰仪先生倒是冷哼一声,并没有为此时的异怪动容,他不紧不慢将最后一张符纸贴于向枣荷染的胸膛左侧。
“这是真言符,知道什么就速速道来吧。”丰仪先生此举到不是为了讲课,并没有与在场学生解释一二。他们此时面面相觑,只能静待后续的发展。
向枣荷染惨淡一笑,用那肿胀的胳膊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面朝丰仪先生跪坐席上,不紧不慢地说:“请问。”
“为什么清醒了反而不再反抗了?”这是我觉得最异怪的地方。在她昏迷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很激烈,被人控制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当她猛地清醒过来以后好像断电的机器一样,她已经在违背她的生理本能的机制了。
“……”向枣荷染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还是闭着眼睛跪坐在那儿,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大家可以记一下要点,真言符只对施法者奏效,所以这里,她并不会做出真实的回答。”丰仪先生有些肆虐嘲笑的笑容挂在嘴上,然后用眼角打量了一下我。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紧要的关头跟我闹这出??我才不在乎她死活,不过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已,如果只是因为喜欢莫如而如此这般实在是太诡异了。
可是丰仪先生此时却毫无问话的意思。
我觉得我气到太阳穴的青筋都爆起了,无奈我此时别无选择,如果这个时候掉链子,我这生死的一关就白过了。我叹了口气,低了低头说:“是我鲁莽了,丰仪先生还请您先问。”
丰仪先生十分满意的样子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竟伸手摸了摸向枣荷染柔顺的长发,不紧不慢的说:“多好看的姑娘啊,可惜了。”
丰仪先生自顾自玩着她一绺一绺的头发,目不转睛的看着向枣荷染。然后头也不回的对着小术士们挥挥手,说:“这周的任务都记下的话,就先走吧。”
他并没有做任何其他行动,待人全都离去以后他才扬起下巴炫耀似的看着我说:“我可是照顾你的隐私。”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衣袖和裤子,一边整理一边说:“你就回答雪凝的问题就好了。”
交代完他甩了甩衣袖便离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与向枣荷染干瞪眼。
她在丰仪先生离去以后,自己转了个方向面对我,眼睛还是闭着,整个人安静的像睡着一样。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吧,她好像一个布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呼吸都很微弱。我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