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现\就沉醉了时间——
时间把爱意当做玩笑,照片成了心结。
教室里正在上晚自习,可教室里的大家都在打打闹闹,高一(9)班是整栋楼最吵的班级。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曾过来警告过几次,可班里的同学还是死不悔改。
我顶着蘑菇头,穿着白衬衫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
不知是谁用一块钱叠了一个爱心,拿出来沾沾自喜。我看见,也从校裤裤兜里拿出一块钱。
我叠着青翠的一块钱,回忆初中时怎么叠的。
其实我已经忘记怎么叠了,我一直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
不过还是很快叠成了一颗心,我瞄了瞄坐在前面男生的后脑勺。
我用笔帽捅了捅张晨阳的后背,他回过头满眼疑问。
其实晚自习的张晨阳也无所事事,我们在同一样的年纪,同样迷茫,不知努力的目的是什么。
我得意洋洋,手执着爱心在他眼前扬了扬说,看,我叠的爱心哦。
张晨阳把爱心接过去翻了翻扔回来,满脸不置可否。
我瞪大眼睛心里瞎哔哔,干嘛呀,瞧不起劳资叠的爱心还是怎么的。
他问,你还有没有一块钱。
我掏了掏口袋回,没了。
张晨阳回过头去,我抿抿嘴,惋惜自己怎么没有多一块钱。那种自己喜欢的人问自己有什么吗?而自己却没有的那种心情,别提有多失落。
我坐在座位上暗暗失落,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前面的他叠着一张一块钱。
我又用笔捅了捅他,他回头一脸莫名其妙。
他那时候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很烦的人吧,动不动就用笔捅他。
那时候的我给了她一个意味声长的眼神:原来你是这样秀气的男生嘛。
张晨阳丢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又把头转了回去。
看见我们两个在用钱叠爱心,旁边的同学手也开始痒痒,一些无所事事的拿出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叠起了爱心。
同桌加入了我们的话题,打开了自己的钱包看了看。
又把钱包关上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觉得,她真是个够成熟的人。
用钱叠爱心这种事,都是幼稚的人在最幼稚的年纪爱做的事情。
我被同桌转移心绪,和同桌她们聊得正开心,前面的张晨阳回过头朝我的桌子上扔了一张什么东西。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无辜,这人为什么往我桌子上扔垃圾啊。
因为是喜欢的男孩子,即使是垃圾,我也下意识地手忙脚乱把那个不明物体接住。
那时候的我,一定像极了樱桃小丸子吧。
圆圆的脸,短短的学生头,睁着无辜的眼。
他悠悠说道,这才是爱心。
我一瞬间了然,低头看向手里的爱心,没看仔细就一副不在意的语气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心不都一样,最多是精致了一点。
张晨阳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回,你倒是仔细看看是不是只是精致了一点点啊。
我低头仔细地翻看起眼前那个用一块钱叠成的爱心,爱心上有些折叠的地方处理得格外精致。
本来只需要折叠一下两下的地方,硬像是被他加工了很多道工序,叠成了四朵复杂的花型。
整颗爱心看着就很精致,我拿过自己叠的那颗爱心作对比,自己的那个看起来果然又粗糙又挫。
我扁扁嘴,看两颗心摆在桌子上,不知怎么的竟感觉有些甜蜜蜜。
即使这颗爱心不是对方专门为自己叠的,也心如灌了蜜糖。
爱恋就是这样,对方一个并没有什么深意的举动,还是会让默默爱恋着的那个人心动。
我恋恋不舍把爱心还回去,只见对方说了一句,送你了,就高冷的转回了头。
我听见了自己心里心花怒放的声音,我想,对方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甜蜜的猜测像潮水泛滥,子弹在我心头上了膛,周围同学打打闹闹熙熙攘攘,我却觉得世界都静止了。
内心面对潮水不低不挡,任由它在心里泛滥。
接下来的星期日回校,晚自习时,我和同学聊的开心。
坐在前面的他安安静静,却突然间回头朝我的桌子上扔了什么,又回过头去。
我诧异疑惑他到底怎么回事,拿起桌子上的不明物体。
入手的是一张钱币叠成的爱心,那张纸币颜色暗沉像张假币。
成长在南城边缘小镇的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美元,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美元,更不知道手里的爱心是用美元叠成的。
我知道张晨阳的家境很好,所以没有贸然的把猜测说出口,只是又习惯性的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一脸高冷回头,眼神询问的看着我。
我说扬了扬手里的爱心问,这是什么。
他回,给你的。
如往常一样回了我,他又转回了头去。
我猜测对方是不是害羞了,装高冷,他是个闷骚的人,我只好用QQ问他。
我点开他的头像问,这是用什么叠成的?
从他的嘴里我知道了这颗爱心是美元叠成的,第一次见到收到美元爱心的我开心到冒泡,回了他一句,哇哦。
他又回,以后每个星期我都会送你一颗美元做的爱心,还要隔三个星期送一次德芙。
顿了顿他又说,不,一个星期一次。
真的是好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孩子,我心里暗叹,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人一定这样撩过很多女生。
可他确实还是个初吻都在的男孩子。
有些人,生下来就懂得浪漫。
受宠若惊的我,听到他很会撩的话既欣喜又诚惶诚恐,问他,你哪来那么多美元。
他理所应当的回道,我当然有我的渠道。
没谈过恋爱的人,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猛烈的进攻,总会不敢接受。
我一样。
我皱眉回他,美元叠的爱心就不用送了。
他疑惑问,为什么?
我回,就是不好。
张晨阳是个家境很好的男生,我知道班里有很多女生都觉得,我之所以喜欢他,是因为他家里有钱。
我从来没有向公众表明过自己喜欢张晨阳,可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看出来了。
可能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所以听到他那样像誓言的话就下意识反驳。
他拧不过我,最终向我妥协。
他在QQ里回我,那行,美元就不叠了,但是德芙一定经常送。
我说好。
就这样,他经常等到班里没有什么人了的时候,往我的抽屉里放大包德芙。
本来就有蛀牙的我,面对德芙不但不节制,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我以为,高中的爱情,都应该是这样的。
双方都不用明说,爱意自然的在双方流转,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等到一切都落幕,我们都回不去的时候,我和他走在无人的校园里,黑漆漆校园安静无比,蛐蛐在不知名的地方鸣响。
我们相互沉默,各怀心思,顺着校园的路回教学楼,我说想要回宿舍。
我们在岔路口分开,路灯照在我们不曾回头的背影上。
他穿着白衬衫,我也穿着白衬衫,可惜没有相互情肠,也没有来日方长,只有其中一方黯然感伤。
……
晨光照耀在皱眉沉睡的脸上,女孩拽着被子蜷缩着睡着。
最怕误会成爱情,把爱意铸造成心形,设想好未来幸福路径,已经把所有托付,心却因为现实如弥粉般被大风吹得飘零。
梦里是红色的蔷薇,睁眼却是苍白的玫瑰,抑制不住的,是深深的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