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比及商议完事务,出帐,忽然看见一轮圆月,我急跑到高地上,痴情的望着。
此时的塞外,泠羽走到小妹的房间,看见还亮着灯,便试着敲了敲门。
“宁儿,今夜的圆月真的好美,不出来看看吗?”
房里传出来的是玉娇的声音,还伴有一丝颤抖。
“泠羽,熙宁妹妹已经睡下了,你,还是回去吧。”
隔着房门,泠羽对着玉娇说:“玉娇姐,还在愁苦吗,若是你能见上这圆月一面,就知道故亲该有多么高兴了,罢了。”
就在泠羽离开的那一刹那,玉娇打开了房门,走了过来,还拿着一个包裹。
“我要离开了,你要照顾好熙宁妹妹,顺便,帮我看好他,别让他走错了路。”
还没等到他听清楚,玉娇就背着包裹往外走,泠羽自然是走上前拉住了她。
“玉娇姐,虽然有些事情小生不该问,但作为若琰兄的身边人,小生还是要问一句,为什么?”
“你真当他是身边人吗?”
这一句着实点破了泠羽,他不敢再说话,只得任由玉娇离开,毕竟,在那种境况之下,多说无益。
在玉娇离去之后,他连忙跑进房中,刚一掀开帘,便看到了空荡一片,他心里慌了,急忙到案前,看到了玉娇留得书信以及一碗未凉的补汤……
慌张之余,他扶着案角,缓缓站立起来,抚着刚封装不久的书信,落下几行清泪。
这时,暗月之下,我却预感到了什么,在一旁的士兵都一脸苦涩,有的甚至围到了自己的面前。
“未与君知愁,却知君已去,此意若有情,何处觅君芳?”
而此时,在塞外,正当泠羽伤心之时,在房外的守卫说:“统帅,其实玉娇姑娘临走时交代了在下几句话,让在下传达给您,没想到……”
他急忙跑出去,到了那个守卫旁,抓着他的肩,摸着泪。
“说,她都说了什么!?”
“玉娇姑娘说莫要叫统帅担心,她只是出去几日,想要看看这乱世背后的光明,还说了一些让统帅保重身体的话,便走了。”
他听完后瘫倒在地,同时,我也从高地上滑落了下来,着实摔得不轻。
“殿下,殿下!”
泠羽叹惜着说:“她到临走还是未能说明原因,只有下了亲笔,我要它有何用?信?哎,对,信,信中肯定有提及。”
之后又踉跄爬起,在那人的搀扶下,再次回到了房中。
自己这边,也是有人在说:“殿下,喝了那碗补汤吧,听伙夫说我们刚被殿下选出来的时候,玉娇姑娘就带着些山珍给他,熬了大半天了,殿下莫要负了这片好意才是。”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再三劝说下,他们才肯离去,只留我一人被这月色侵蚀,人去帐空,只有我一人独自呆望。
泠羽看着那碗补汤,自言自语道:“你说你,又何必在此时离我而去,天下一战已是定数,你有什么难处也不在这一时,即便是你急,那我陪你解决便是了,你总说要以大局为重,可是你自己……唉,又何必如此呢。”
一饮而尽。
或是水土不服,呕了些许血滴,在旁边的那个士兵连忙去了张纸巾,为泠羽擦拭,而泠羽却把他推向一旁。
又有士兵进房,看见血迹,便急忙到泠羽身前。
“统帅,您这是怎么了?”
他攥着袖子,跪在身前,泠羽还是用力掌推开。
“闪开!你……你,你去把这个青瓷碗刷干净,留起来,若是这碗有什么闪失,你也活不了,滚吧。”
“统帅,统帅,时候不早了,我扶您回去歇息吧。”
“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吧。”
他拔剑直指那人喉咙,那厮眼中却不曾现出过些许惊吓,反倒是更加劝说泠羽回到自己的房间,因气力不足,他将佩剑随手扔在一边,回到案上。
“带上碗,下去吧,记住,这是殿下的希望。”
须臾,那人终是无奈,便供奉着那碗,退去了,另一个士兵也迫于无奈,说了句:“是,统帅,统帅早些休息。”
两人一同退去,就这样被泠羽打发走了。
看着余留下的血迹只得无声哀叹,缓过神来,已是子时,他拿起玉娇的亲笔,看见信封上无力的四个字——“琰君亲启”。
他轻轻打开信封……
“琰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必为我担心,早前与你谈及丧亲之痛,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没想到你在我面前确实如此的纯真,玉娇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你暗示的呢,你呀你,就是太累了,利用这几日的闲暇好好歇息一下,至于玉娇的事,也无须挂在心上。
你是知道的,若是误了大事,可就不好了,现在局势对你有利,大胆去平乱吧,待到事情办完了,玉娇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玉娇解放天下,为百姓造福,相信玉娇,我不会有事的,哦,对了,前些时日我也闲来无事,便绣了两个香囊,那上边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把那个绣有你的香囊挂在了身边。
这样,你放心了吧,好了不多说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不论是谁,他们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就知道你会涕零泪下,快去睡觉吧!”
泠羽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读到了感情至深之处,早就开始落泪,这时,小妹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泠羽。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得对,被困的久了,便真的倦了,就算告诉你,你能拦得住她吗?”
“她是你兄长毕生的信念,如果他知道了,大业就此作废,这个代价,不是我们能担得起的。”
“玉娇姐不是想不开,她只不过是出去透透气,游山玩水,暂时快活几日,有没有说自己永远也不会回来,相信我哥,会理解的吧。”
“不,你哥他什么都不懂,纵使一往情深,也必将生死相伴,此刻,他或许已经感知到了。”
确实,此刻,我正在追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