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大战在即,怎不见你研刻局势了?”
“殿下,小生自知,只是有一事不明。”
“哦?说说看。”
“是。小生自幼通晓天下万变,近日,在祭象之时,偶见其一明星于此后方,既天罡微明之象,小生实在不解。”
“天罡星,不说我倒忘了,自势力割据后,晋国尽统而合到一处,因处于天罡星下,便定都天罡,李珂铭在那里称王,其子李之恒为储君,现如今天罡微明,难不成?”
“小生也只是粗略推演,殿下,复兴大稽乃是殿下信仰所在,就算有一方土地流失,想必殿下也寝食难安吧。”
“话虽如此,只是据我了解,那里共有六十四城,城城相扣,当年李珂铭于建城之时,借天罡星象布下卦阵,将五晋分为八卦,每卦亦分八城,宛若神兵,比及后世之人攻城之时,无功而返,损不得半分,好生威严,此卦阵至今尚无人可解。”
“不然,殿下绝技,可破此卦,小生通灵,早已观得殿下高技,只是殿下不愿昭于世人,才得以隐匿,殿下之技,乃召出剑的气脉,分流八股,一股气脉破一座城池,足矣,那时,殿下只须于乾门攻入,即可抵达卦心。”
“月影,你小子,真有你的,那就定了,不过,收复五晋之事,不宜大调军队,且与你五百人护你周全,明日攻晋,可好?”
“小生领命。”
月影进入塞外是在大稽覆灭之后第三个春秋,那个时候,塞外大族长经常派家父出境给塞外做好巡防工作,故意让部分将士撤回来,以此来加大对家父的欺压,一日夜里,家父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到了一缕微光,便前去查看。
谁知,微光周围尽是陷阱,家父连同那匹战马坠入了一个天坑里,只见额头上光亮越来越明显,那缕微光越来越近,一直到两个人伴随着那份光亮而相互对视。
他拿着一把匕首,指着家父,家父也同样拔出长剑朝着月影,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只是,这样一来,塞外人就会意识到家父未归,将派人各处巡查走访,万一要是问出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恐怕家父和我都得被列入刑罚录,于是,家父就先开了口。
一开始,为了降低月影的警惕,家父把长剑收回到剑鞘里,双手张开,示意手中没有威胁到月影性命的暗器之类的东西,随即缓缓走向月影,背对着坐在天坑里的石墩上,对着星空愣是调了一番情调,不过,也是刚好戳中了月影的心里,毕竟,月影是一名星象师,对星空的一切变幻都有所见解。
家父为了测试月影的身份,故意指了指中原上空的血色苍穹,哪成想,月影认真的分析起了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天象,中原又在发生着什么,其实这些对家父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亲眼看到过中原的战乱,王朝的覆灭,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月影作为唯一一名对朝廷各位大臣公开的星象师而帮扶着大稽的兴旺。
他是大稽的朝臣,更是他所需要的忠义之士,此时的月影却还没有意识到他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家父毫不掩盖的将自己的身份说与月影,只可惜,现在的天下,称王的有那么多,手无凭证,月影怎么知道家父到底是不是大稽的遗脉。
为了释疑,家父从上衣中拿出一个被包裹完好的布袋,打开布袋后,在月影的微光照耀下,显现出的是一道圣旨,那其实就是大父留给家父的遗旨,上面还有几许血迹,有玉玺之印,还有大父的亲笔,当初还是大父思量的周全,怕家父日后寻找旧人之时因为诸多不便,难以说清自己的身份,就在黑骑军攻城之时急忙手书了这份遗旨。
写到一半的时候,旧疾突发,一口鲜血就印在了那道遗旨上,好在不影响内容,大父轻轻擦拭后将其风干,用布袋装起来,交到了正赶来护驾的家父手上,于是就有了大父把家父赶出京城的凛然气概,赌整个王室去和黑骑军拼个你死我活。
奇怪的是,家父曾经有想过要打开这个布袋,可是,每当打开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那个布袋又封存了起来,家父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自那件事后,他便发誓要让在天上的大父亲眼见证他所创造的辉煌,那个布袋也就一直没打开过,可到了月影的这一次,竟然神奇般地打开了。
家父望了望星空,兴许这是大父的意愿,看到大父的手笔,家父哭喊着倒在天坑里,抹着泪容,月影手拿遗旨,跪在地上,微光失去了颜色,沉默在那一夜的星空里。
自此,两人交接了各自的情况,家父还找来塞外寻常百姓穿的衣服把月影带进了塞外,为了掩饰那一夜晚归的具体情节,家父对大族长说自己救了一位被中原将士追杀的塞外百姓,而且,那位百姓还很虚弱,不便和大族长相见,就这样,家父安心的把月影安置在了塞外,一同商议要事......
天色渐明,我向长沙奔驰,月影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其余五百士兵摆出了四方大阵,来昭示此行他们必胜的信心,沿路孤雁四起,黄沙飞扬,形成了漩涡的样子,我问月影这意味着什么,他用天兆回答,并扬言,不出半日就可成功。等到了城下,随从垒成了高塔的形状,各个都手拿着护盾,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月影就躲在他们后面。
我双手纳气,两腿渐曲,以固身形,不时手中涌现气旋,双目亦被气脉冲散,发际之间,战袍之尾,皆出现气脉,积气成海,只听得我一声怒吼,空前出现了八股气流,虽说施技时不可分神,但我也料到自家兵力会有所威慑,只怕是哪个黄毛小子望着我,自损于气脉之中了吧。再次怒吼,八流分游于八门前,分势而攻。我竭力喊道
“就是现在,攻城。”
五百人之势亦可破天,我倒在城门前,只见月影跑i过来说:“殿下,我们打胜了!”
我会心一笑,便昏厥了......
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城中,慌乱惊异,原来是那李之恒心生敬畏,又自谓大稽后人,甘愿让城罢了。这天罡,总归占得不亏,如今我还未恢复,宜当静养,不宜奔波,也罢,调理几日,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