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苏清趁机开口说:“这下,我能跟随殿下去刑女堂了吧,殿下莫要再拒绝了,刑女堂大部分人现在都认得我,若是你们这些大男人进去,肯定交流起来会有困难,但是我去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只要我把甲胄一脱,什么都会容易一些,只是,届时还需要殿下做好掩护。”
“刑女堂固然重要,但大敌当前,本王相信,敌人都侵略了她们的家园,她们就一点也不反击,到那时,我带领塞外将士替她们抵挡一阵,岂不是也能临时结成共盟?”
“殿下也说了,只是暂时的共盟,若是打退了外敌,那也只能说,刑女堂并不可能会主动去结识殿下,殿下一主动,刑女堂肯定会觉得事有蹊跷,然后,就只能不欢而散,归根到底,殿下也不能拥有刑女堂那一方实力,而且,还有倾墨书阁,要是殿下就这样离去了,那倾墨书阁岂不是会出兵,再次攻击刑女堂。”
所有苏清的推演倒也在理,但我也不能就因为这些推演,就把苏清送上风口浪尖吧,毕竟,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忍心将她置于水火,要知道,这万一谈不拢,苏清很有可能会成为人质,逼迫我们退到百里之外,不再干涉幽州一战,那样的话,我只能重整大军,从幽州外界公然向中原宣战,和这条路相比,自然是更危险一些。
先不说还会折进去多少人命,只是后稽的一切底牌,都暴露无遗,除了某些地方的伏兵,各大城池的聚兵地点也都会被洞察到,一时间显现出这么多反兵,陈陌必然有所准备,等救下了幽州,攻打中原的难度也就又上升了一个档次,现在就是要择优选择,而不是单纯的蛮干。
长时间考虑之后,我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刑女堂。
将士把马牵来的时候,夜已过半,我把女孩安置在自己身前,自己则上马,一路飞驰,就此,我便一刻不停地追逐他们,一直到刑女堂所在地的附近,也是刚好赶上,那女孩倒是安静得很,不论这路上多么颠簸,都一动不动的,似乎是谁也让叫不醒她。
苏清的马就在距离营帐不远的灌木丛里,走之前,我还特别注意过,她其实很是不舍得碧柳,毕竟,两人之间有说不清楚情感,我不知道她在那里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但是看她那恋恋不舍的神情就知道,她会是与刑女堂讲和最合适的人选,甚至,我猜测,她的手上可能拿捏着刑女堂的部分权力,要不然,碧柳也不会听她的话去旧亭赴约。
众人带着疑惑的双眼望着渐渐远去的我们,虽然搞不清楚我身边的这个将士究竟是何身份,但他们却深深的以为,我把苏清带过去是为了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从他们重新归顺了塞外之后,心思也敞亮了很多,毕竟,他们不用像之前那样看我脸色办事。
我们一同和那些人汇合,并就地建起了营帐,这个地方的营帐不能省,毕竟,是要常驻于此,在刑女堂那边没有结果之前,这些营帐不能撤,只是,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把苏清送走,那样就暴露了,为了苏清的颜面,我特地借着商讨军机要务的由头把她又叫到了自己身边。
只是,此时,那女孩明目忽然张开,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自己手抖了,所以,女孩被我扔在了地上,自己退缩还来不及,哪还有闲心担心女孩的安危。
我急忙退到一旁,苏清却不然,她轻轻搀扶着女孩起来,女孩因为受到了我带给她的惊吓,什么话也不说,苏清建议说去给孩子弄点补汤,她以为是女孩饿了,所以才没有力气说话,我也就允了,虽然那女孩身形有些庞大,但看上去怎么也有婴儿般的童真。
苏清熬好了补汤,再度走了过来,我问她要不要去帐内,万一这个孩子引起了别人的关注,那麻烦只会更多,搞不好,苏清的身份都有可能曝光,谨慎起见,我接过补汤进了营帐,而苏清就领着女孩慢慢的跟着我进去,不得不说,苏清毕竟是女子,孩童对女子多少都是有些依附感的。
那女孩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床榻上,我凑过去,正想要喂给她补汤,苏清却一把接过碗,好像她比谁都着急一样。
“殿下先前惊到了这个小孩,莫要再靠近,以免引起躁动,来,孩子,到姐姐这来,姐姐喂你喝汤。”
女孩走过去坐在苏清的腿上,喝了汤,我表示一脸无奈,在苏清喂汤之余,我又交待了一些进入刑女堂可能会用到的一些说辞,况且,这不是前些日子,那时候还可以这么太平,谈天说地都没得管,现在不一样,幽州前沿的防线马上就要全盘溃败,这里免不了一场恶战。
毕竟是刚刚来到这,周边的巡查也迟迟没有个结果,我担心会有什么差池,交代完就走到了帐前,刚想走,女孩就从苏清的腿上跳下来,跟到了自己的身旁,我示意苏清将她留下,可没有十步的功夫,她又跟来了,我回头怒目而视。
“小孩,回去,这里很不安全,陪你姐姐去玩。”
语罢前行,小孩亦前行。
“哎,我说,知不知道这里危险,”
之后我又抓住她的肩口。
“听着,马上回去,不然就不讨人喜欢了,听话。”
仍旧前行,我已无暇再去理会,只得分神去留意她的位置。
到了一处制高点,我拿出先前存的那点陈酿,慢慢的饮起来,她就一直看着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趁人少闲暇,我开了口。
“好了,可以跟哥哥说你姓谁名谁了吧,家在哪,我把你领回去。”
她只是将眉头一弯,不曾言语,我猜肯定是她知道自家出了变故,才这样的,我坐在她旁边,她倒是也很明白,便倚于我身默默流泪,而我,则搂肩,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