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多谢九皇子。”许公公经不住白彦书的执着,便也起了身,不过他一直躬着身子,以表谦恭。
“许公公,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白彦书关心的问道。
“回九皇子的话,自十年前奴才与九皇子分别后,奴才便开起了这家丝绸庄,又收了一个义子,这些年过得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是过得安乐无忧。”
这十年来,他虽不在九皇子的身边,可一直都在打听着九皇子的消息,听说九皇子在南离国过得无比艰辛,他听着这些消息,本想着去找九皇子,可奈何身子骨越发不好,怕去了南离国成为九皇子的累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想到在这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九皇子,不禁老泪纵横。
“许公公过得安乐无忧,我也算是安心了。”白彦书轻抚许公公那双褶皱纵横的双手,目光温和。
“奴才的安乐无忧都是九皇子殿下换来的,若没有九皇子殿下,奴才如今恐怕早已是乱葬岗中的其中一抹冤魂了。”许公公说得激动,作势便又要跪下。
白彦书急忙扶住许公公,道:“许公公当年拼死护我出城,是我应该感谢许公公才是,许公公就不要再与我客气了。”
许公公听着这些,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九皇子,白彦书身姿颀长,举止有度,像白彦书这般年纪的少年多是鲜衣怒马、怀着一颗仗剑江湖的赤子之心,可白彦书的眉梢却已染上了一抹他人不曾体会过的风霜。
看来,这些年,九皇子过得甚是不易啊!
“九皇子这些年过得可好?”许公公虽已猜到白彦书过得艰难,不过他仍旧想要白彦书亲口告诉他,因为许公公是真的把白彦书当亲生儿子对待,所以他希望白彦书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能让他为白彦书分担一些哀愁。
这是他唯一能为白彦书做的事情了。
“谈不上好与不好,不过是有幸捡回一条命罢了。”白彦书也未想要在许公公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对许公公,终归是带了一丝的亲近。
“唉……”许公公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若不是当年霍妃娘娘起了贪心,九皇子殿下又怎么会生活得如此艰难,佛说,因果报应,可这怎么也不应该报应在九皇子的身上啊!”
许公公觉得老天不公,九皇子殿下当年不过是幼子,从未做错过什么,却要遭受这般磨难。
“许公公,我母妃当年被利欲熏昏了头脑,做出那等谋逆大事的确是她的不对,我作为母妃的儿子受些罪也是应该的,不过……”
白彦书顿了顿,负着手,目光遥望着远方,薄唇亲启,一字一顿:“十年过去了,当年我母妃欠皇城的债也该还完了。”
不知是不是许公公的错觉,他看到九皇子的眼中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若干年过去,许公公才明白,那小小的火焰正是将来白彦书一步步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病弱皇子成为踏上铁血征途的四方霸主的不屈信念。
“九皇子……”许公公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低喃。
“许公公,我要留在帝京。”白彦书转过身来,面对着许公公,铿锵有力地说道。
许公公静默着。
“许公公,你可愿不遗余力的助我留在帝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