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老将军眉眼之间染上了一抹喜色,照裕皇的神色来看,他的这个请求十有八九裕皇是准了。
“既然是为了寻思嫣的药,要九皇子跑一趟也不是不可,只是……”裕皇缓缓从龙座上站起身来,似还有些别的思量。
“只是什么?”
“这桩事毕竟是由太子引起,若光有九皇子去寻药不免有失了分寸。”裕皇一手扶额,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老臣相信九皇子殿下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况且一切该以大局为重。”顾老将军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着急,不过裕皇也只当他是救女心切。
裕皇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良久,才出声:“这样吧,此次寻药,让太子陪同九皇子进入江州。”
“这怎么能行!”顾老将军瞪大了双眸,分外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裕皇会提出让太子随同前往,虽然自思嫣大婚后,他从心底里不太喜欢太子,可怎么说太子也是裕国的储君,乃万金之躯,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开皇城,况且他让九皇子去江州也全是与厘岳客栈的一笔交易,九皇子此去是福是祸他完全不能保证,若是让太子也随同前往,万一太子去江州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可是他担待不起的。
越想越感到后怕的顾老将军索性再次掀起衣袍,以额触地,做出一副要死谏的姿态,大呼:“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裕皇大怒,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桌上茶杯里的水也因着那震动洒出来不少,裕皇发出质问,“顾卿难道是觉得朕的太子比不上那久居南离国的九皇子吗?”
“老臣不是那个意思,”顾老将军连连解释,“此去江州,路途遥远,况且那江州苏家本也对皇室子弟心有戒备,不知到了那地界会不会生出些什么乱子,老臣是怕,会误伤了太子殿下。”
本是番好话,可如今在震怒的裕皇耳朵里听来,却变成了太子不如白彦书,裕皇一面怨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一面又恨,为什么那个逆妃死了,却还要留一个儿子在世上时刻提醒着他那件事情的发生,就连一直忠于朝廷的顾老将军顾曲如今都要想着法的帮着那个九皇子!
裕皇再也忍不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连同那许多的奏折悉数推落在地。
那奏折落地的声音连同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陡然响起在了顾老将军的耳边,顾老将军虽然浴血沙场多年,可是在面对着裕皇龙颜大怒的时候,却仍是有些畏惧的。
但是顾老将军不能理解裕皇,明明九皇子殿下与太子都是裕皇的儿子,难道就因为九皇子殿下的生母犯了谋逆之罪,就要如此区别对待吗?逆妃获罪之时,九皇子殿下尚且年幼,都说幼子无辜,裕皇却狠心将九皇子殿下送往裕国,如今九皇子归来,连一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只能身居驿站,裕皇对九皇子的冷淡虽然众人皆知,可如今这般的冷心冷情,却着实让顾老将军替九皇子感到不值。
“老臣惶恐。”顾老将军将头低的更低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裕皇见着顾老将军如此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又不受控制的动了怒气,他也不知为何,但凡提到那个九皇子,他就是无端的会生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
“朕不管顾卿的心中如何思量,这趟江州之行太子去定了,如果顾卿不想耽搁救思嫣的时间的话,朕劝顾卿就不要执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