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吃鱼都吃吐了,这偌大一条鸿水,勾连京都,渝州,青州,就这一种青水鱼吗?”
秦若拎着这足有小臂长的鱼,唉声叹气着将鱼扔在一旁,又甩下了钓钩。
“天下大乱哟,手握皇权不知道怎么用,比诸夏历史上那几位大昏君还不如,啧啧,真是白瞎了这一手好牌了。”
“还有那孟瞿,自以为大势已成,自立为帝,简直愚蠢至极,想那曹孟德,尚且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那袁术袁公路,手握重兵尚且兵败蕲阳,孟瞿此贼,尚比不得袁公路,不足为虑。”
“还是时机不到啊,芥藓之疾哪里劳得我出手呢。”
秦若手指以一种古怪的动静点在钓竿上,不多时,又是一条青水鱼上了勾。
“你大爷的,堂堂四水之源只剩这青水鱼了?!”
不说别的,就他秦若自打在这钓鱼以来,这五六斤的青水鱼他倒钓了不少,可那传说中的肥水鱼,可是一条都没见到过。
鸿水对岸便是大片的勾栏瓦肆,大乾京都中,最繁华的地带,那里有青楼,有酒肆,四市之中,又以这鸿水畔的东市最为繁华,号称十日游不绝,百日不重样,其中繁华,可见一斑。
“我也想去看看啊,这可是东市啊。”
捏着仅有的数枚小钱,秦若叹息了一口气,暗暗道:“我这也算是混的最惨的一个穿越者了。”
突然,钓竿剧烈摇晃了起来,秦若手指点了点钓竿,目光一厉,轻道一声:“起!”
一条三指宽,略黄,一尺来长的鱼突然上了勾!
正是秦若心心念念的肥水鱼!
“大鱼是大鱼,可来的不是时候啊,若可还不想这么早就钓上这么一尾大鱼啊。”
同时,昭武门外,一位俊俏公子悄然出了城,来到了鸿水之滨!
一缕长发被风吹动,秦若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对岸那几个小丫头在向他招手。
在这呆了许久的日子了,秦若也与这几人都成了熟人了,她们都是对岸青楼中的清倌人,身世凄惨,却都是些心善的人儿。
秦若钓的鱼儿,大半都是这些人儿买了去的,价格比市场上高了好几文钱呢。
转眼间,那数位美人儿就乘着小舟,来到秦若钓鱼的地方,向秦若做了个礼,稍大的那位人儿缓缓道:
“秦小哥儿今日可曾钓到鱼?”
这人儿眉目素艳,脸上带着一颗美人痣,为这美人的颜色凭添了三分惊艳。
这人叫鄢琰,也是这一群小丫头里的大姐。
“承鄢大姐挂念了,若今日所获还算丰富,鄢大姐还是照旧?”
鄢琰轻笑了一声,对秦若翻了个白眼,道:“你倒越来越不客气了,今日我们姐妹可不是来买你的鱼的。”
秦若拱手道:“不知鄢大姐有何吩咐,但有吩咐,若必全力以赴。”
鄢琰从身后女子手里接过一封帖子,慎重的递给了秦若。
秦若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道:“鄢大姐这是抬举若了。”
帖子是邀请贴,内容无非也就是青楼中要举行一个宴会,邀请的是京都内的名绅豪士,地主大户,鄢琰也得了个邀请资格,就给秦若送来了。
“秦小哥儿不是成天叫嚣着要包我清兰轩的场吗?怎的,我们这才请你去一场就不敢了?”
秦若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笑道:
“鄢大姐,你这是在带坏我啊。”
嘴上说着,可秦若的爪子还是摸上了邀请贴。
鄢琰几人掩嘴轻笑,拎了几条青水鱼,留了二十个铜板就离开了。
秦若看了看那清兰轩所在的地方,眉目间,一点煞气透露了出来!
“她们这几个清白的小姑娘,你们这些富绅也要下手了?”
鄢琰几个小丫头被那些富绅盯着,那是秦若知道的事情,可如今局势一变,这些东西就要仗着权势,强行将这些苦命人,赎身购买,纳为歌姬舞姬,玩乐侮辱了!
若只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鄢琰等人,秦若就不可能只是袖手旁观了。
“好在还有五天时间,若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你们拉出苦海。”
看着那一尾肥水鱼,秦若淡淡一笑!
“唉,走了这许久,哪里有良才啊,真是累死本公子了。”
俊俏的少年郎一边抱怨一边张望,似乎想要将口中称呼的良才念叨出来一般。
走着走着,俏公子就看见了正在钓鱼的秦若,他撇了撇嘴,暗暗以为这少年郎是个不务正业的小子,小小年纪不谋生计,竟然来这鸿水畔钓鱼来了。
目光落在秦若旁边的鱼篓中时,这公子就被那一尾肥水鱼给吓到了。
“哗!好大一尾肥水鱼!”
平常所尝到的,市上所兜售的肥水鱼,也不过一二指所长,再有大的,那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可这么长一条肥水鱼,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哼哼,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哦。”
秦若随手一扔,又将钓钩落进了水中。
“公子,这倒是个妙人儿。”
闻言,俊俏的公子笑了笑,心头突然又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兴趣,就站在原地,继续看着秦若的表演。
“今日倒是奇了,平日里钓数十条青水鱼,也不见一条,今儿怎的多出了这么多肥水鱼?”
手一抬,又是一条二指长的肥水鱼上了钩。
看了看天时,嘀咕了几声,收了钓竿,就回家去了。
“公子,走吧。”
俊俏公子看了看秦若离去的方向,指了指他,道:“查一查这个妙人,本公子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良才呢。”
“公子,五天后就是椒兰节,宵禁一解,三日不禁,这其中的繁华,公子到时候可以亲自来体验一番呢。”
俊俏公子瞥了一眼身后侍卫,淡笑道:“呵,这天下乱象已起,我哪里还有心去玩乐呢。”
众侍卫也默然了,天下乱了,这位公子的位置恐怕也要动摇一番了。
“呵,走吧,天下良才终究在我大乾,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
一间茅草屋,三五本书籍,一床被褥,一口破烂铁锅,家中有带病的老爹娘,这就是秦若的全部了。
至于原本家中的两三亩田地,也早就被变卖了,成了老父母的药资了。
每日靠着那鸿水里钓的鱼,靠着百来文收入,养活着这一大家子。
秦若苦笑一声,看了看钱袋子里剩余的十几文钱,摇了摇头,终究是生活所迫啊,任你才高八斗有曹子建之才,也敌不过那三文米面钱的高山。
“爹,娘,子修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