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良喊完,许是大家意识到都是自己人,默契的收了手,可剑还结实的拿在手里,这可不算真正的自己人,上头还没发话,接下来会怎样可不一定。
兀自寻摸着瞄着对手的颈项和后心,就等一声令下,快速出手,生死也不过数秒之间。
离落虽停手但也未去追顾南城,反而冷冷盯着廖忠良,突然斥责他,“廖大人,未得我令!擅自搅局,你可知罪?”
廖忠良盯着顾南城消失的方向,心知现在追去也不见得拦住,更何况眼前有人拦着,听离落这么说,立马气得跳脚,指着离落的鼻子开骂。
“离大人!分明是你与那逆贼暗度陈仓!”
离落从未见过廖忠良气成这样,狰狞的可笑,立时乐了,“真凭实据呢?反而是你擅自搅局阻碍了我抓逆党,大家眼见为实,你若是援助为何这身打扮,想欺瞒谁?”
反将一军!
廖忠良一下子僵住,马上又回过神来,心想差点被她糊弄住,这个贱人!论口舌之争也争不过她,这次一定要告到御前让圣上治罪。
证据?
她在升州带着顾南城招摇过市,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会儿不着急抓人反而在这呈口舌之争,分明要阻拦拖延时间,意图可谓是天理昭昭啊!
若是告到御前他大可以说是发现她图谋不轨,才暗自跟踪,没想到她所图不小,竟然敢意图瞒天过海,放走顾南城。
这么说圣上一定会气的立马想要摘了她的脑袋,毕竟她没杀了顾南城没完成圣上的交代。
“离落!你等着圣上治你的罪吧,我一定会奏明圣上!”
离落也不看他侧身听着,听着听着越发眉目张扬得意,他说完,她立刻仰天大笑。
廖忠良被她笑的差点炸毛,“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只敢乱嚎不敢真做,我随时恭候,你敢吗?”
离落不屑的冷哼一声。
从南川开始,算起来他廖老贼已经三次没得手了,这回气的不轻,就算他能稳得住,京城里的主还能坐的住。
一个目标是她,另一个目标是顾南城。
顾南城他们是抓不住了,剩一个她,又有充足的理由,怎么也得告到御前,就算圣上小惩大戒,说不定也能弄掉她的乌纱帽,也许还真能要了她的命,毕竟她确实不太听圣上的话。
这回的理由还真是大的够要了她的脑袋,勾结逆党,形同叛主。
再说他只是告状,自己又没有损失,怎么算这买卖都划算。
廖忠良还真是一甩袖子,人也不追了,带着人就往京城方向赶。
状他是一定要告的,至于抓顾南城只能先回京城与那位商议了。
…………
林幽带着人直接奔出了五里地,才将顾南城放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众人看着自己的主子伤成这样,满心悔恨。
叶秋雨眼巴巴的看着,眼中蓄着泪,一副女子怜惜惆怅的样子。
林幽把着脉,只觉脉搏有力根本不像是伤势严重,难道是中毒昏迷,他不擅长医术,喊了个人过来查看,那人查探后摇摇头。
两个人上一边去商议去了。
叶秋雨看心上人一身破衣烂衫,发丝凌乱,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整理,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乱发,拿着帕子小心的擦拭,忍不住手上去轻轻摸了摸。
哪成想躺着的人直接跳了起来转身就跑,便跑便将破衣烂衫连带着浓密的长发都拨了下来,往身后一扔就窜进了林中。
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个冒牌货!
上当受骗了!
林幽率先反应过来,第一个追上去,“站住!”
那人轻功同样了得,而且对林中地势似乎十分熟悉,脚下轻点几个纵跃,避开阻挡或陷阱,轻巧敏捷,林幽心中郁结,自知刚才呆楞几秒已经错过了时机。
若是顾南城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是那日在南川出现过的暗卫,叫陈冲,是离落的得力手下。
陈冲作为暗卫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可没被女人摸过,一时没忍住只好落跑,不过主子安排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在他身后急追的林幽想到那晚在开府见到主子,仔细回想也没想出主子可有留下线索。
说明这件事很突然,主子可能毫无察觉和防备,难道是被女魔头暗中送去了京城,或者被暗藏在了某处,他还是很信任主子的能耐的,主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而此时的叶秋雨多了一种猜想,急切的想要去验证,她没有给林幽留话,只身前往确认,若是假的,还有林幽这方的继续追查。
这样的话,南城哥也多一份保障。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离落这边刚出了差错,京城的大小官员已经得知这位赫赫有名的首阁大人,犯了大错,朝中有人上书弹劾,圣上震怒。
圣上刚窝着火气送走齐云掌门,气的火冒三丈。
这自然有廖忠良和同伙的推波助澜。
不出所料,很快就收到传令诏书命她即可进京,不得延误,后果可想而知。
离落领命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
甄浩也同样收到了消息,此刻已经在半道上了。
离落骑马从南门入城,穿过朱雀大街,直接到达皇宫的宫门前。
她仰头望着巍峨的宫门,心中思绪辗转。
师父最后一次跨出这宫门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他走的时候,心里可有悔悟。
她还清晰的记得师父第一次带她从这里进去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宫墙让她新奇,心里有着无限的畅想,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刚从山里出来的乡巴佬,看见美丽的东西忍不住探知一番。
这就是师父要守护的王朝,他是多么希望它屹立百年。
离落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师父可是后悔了?死的时候又是为何死不瞑目?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同样的场景,走了不知多少次,总是会有不同的感触,比如此刻,对于眼前固若金汤的它,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师父,若是不久我入了地府,一定会找您讨个公道,当年您就不该带走我,让我入了这深渊再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