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泉山,正是三晋大地的西北部,登高望去,依稀能见古战场的肃杀,远处尚有烽火台,但未见滚滚狼烟,往东望去,能见旭日东升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南方正是阡陌良田,农间劳作,尚能隐约看见。
顾婉嫕没有周世堰的登高俯视天下的豪情,唯有清甜的自由的空气进去心肺,很是惬意,享受自然风光,这里的一切怎么能够同偷偷摸摸走出,看镐京城市民相提并论呢?如此一回,也算是枉存人世间一回。
顾婉嫕嫣然一笑,顿时令依泉山的花草羞愧。周世堰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呢喃道,“大千世界,你若喜欢,朕同你看遍。”顾婉嫕却是一笑,“皇上可是忘了,不知是谁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离开镐京城了。”
周世堰不答,依旧向上走去,这一亲切举动,令施京明很是尴尬,施京明身为巡抚,竟然成为了皇帝秀恩爱的见证人。
“施大人,何苦呢。帝后恩爱,百姓之福,百官之福。难不成施大人觉得先帝爷的眼光有问题?”,这话让施京明吐口老血,先帝那是临终托孤,那时皇后娘娘尚在腹中,哪里知晓是否般配?更何况顾漫天朋党众多,手握重权,不肯撒手,暗中讽刺当今陛下,哪里还有臣子本分。乱臣贼子的女儿能有什么好。这里不过是施京明的暗地里腹诽。却不知危险将至。
“皇上小心。”说罢,张公公冲了上去,眼看着明晃晃的尖刀便进去张封津的腹部,鲜血直流。张封津受伤,保住了帝王。同样两侧的侍卫向前冲了上去,好在周世堰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且有张封津的相护,与贼子过了几招,可不成想他自是不能打过周世堰便想拿住顾婉嫕做威胁,素娟忙是冲上去,被贼子刮伤右臂。好在侍卫向前,眼看着周世堰没能死在其手,便大笑三声,饮毒自尽,双目怒目圆瞪,久久不闭。
“臣失察,臣有罪。施京明忙是上前跪倒,请罪。同样楚恭訓一样跪地。
“你起来吧,他身上本是禁卫军的服饰,与你有何关?”周世堰满是无可奈何的说道。心中有了几分的打算。不过是伤了两人,自然是要回驿站,替他们二人诊治。
“楚恭訓,朕此次信你,这才将禁卫军之事交与了你,没想到你是这样办事,回去后,打四十板子。”周世堰怒气说道。
哪有刺客行刺帝王只有一人,且本事如此低下,丝毫没有反抗的本领,且身上腰间正是在宰相府顾婉嫕的对事腰牌,太过于简单,便将顾婉嫕供出,何苦自尽,不过是死无全尸。如此作为,除却母后谁如此至顾漫天死地。不过是个证据而已,十八九是为假证,用于附加之罪而已,周世堰对此不上心,倒是对张公公另眼相看起来。只是不知他是为了表忠心而忠心,还是真忠心,若是前者,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后者,自已定当真心待他。
顾婉嫕在令一旁仔细照看素娟的伤情,虽有郎中来看过,说是伤的不重,未伤到筋骨,只是顾婉嫕担心,依旧守在素娟身前。
只是不想春兰怒气满脸的冲了进来,很是不高兴。对着顾婉嫕说道:“施京明太不是东西了,偏说刺客身上有老爷的对牌,便说是宰相派来的杀手,意图要皇上性命,是大不敬,让皇上治罪。刺客身上有老爷的对牌不能是偷来的,为了栽赃陷害。若刺客是老爷派来的,那他为何要利用娘娘威胁皇上,这本就是推不通的。不能为了推卸责任便往老爷身上泼脏水呀。”
顾婉嫕听着,心里不知怎么便是选择相信皇帝,也许是因为出事的那一刻紧握住自已的手,单手与刺客相斗的那一瞬间。“皇上是聪明的,绝不是污蔑好人,此事与父亲无关,皇上心里怎会不明白。”可是,春兰还想说些什么,顾婉嫕只是摆手,随即说道,“春兰你是怎么知道的?”
春兰一愣,说道:“奴婢竖起耳朵听到的。”顾婉嫕深信不疑,只是点头。说道,如今素娟正在沉睡,不要再说了,等语。然后一切如常了。
可是顾婉嫕心中还是疑惑,甚至是犹豫不定,还是出现在周世堰办公的地方,寻香阁。
楚恭訓正是无聊之际,眼看着皇后娘娘独自一人走来,身旁无人。只是快步迎了上去。恭敬一礼,说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正在理政,说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还说了,若皇后娘娘心中疑惑,大可等晚间。”
顾婉嫕抬眼仔细观看这眼生之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身穿着高等侍卫的服饰,满是男子气概。
“不知,你是何时入宫的,本宫总觉得眼生。”顾婉嫕点点头,应是。然后询问起楚恭訓,眼前的男子的确给人一种生分感觉,不苟言笑的脸庞总是崩在一起,给人一种办事牢靠的感觉。
“皇后娘娘可知荣国府楚封箱,正是臣太祖父。”,顾婉嫕自然知晓荣国府楚家,只是楚家,最是熟识的便是当今荣国公世子楚恭敬的夫人张氏,最是待人热情。只是听说她最为好妒。
顾婉嫕思及此,笑着说道,“张氏可是你的嫂嫂?本宫曾见过她,甚至豪爽之人。”
张氏自然是豪爽之人,荣国府都是豪爽示外,只是这有他有何干。
只是苦笑说道,“皇后娘娘明鉴。臣之家事,还望娘娘莫要过问了。”
顾婉嫕点头,思想着自已也进不去,只好等待皇帝处理完国事,再与她说话。二来见楚恭訓好像不愿人提起荣国府,也就不提了,一时无聊,也只好悻悻离去。
徒留下,那人失落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她竟然没有看出他右手的缺陷。也是与她而言,自已不过是个侍卫,与她不过是点头相识,是她其中一个奴仆罢了。只是心里依旧会想起她那飞奔与街市的模样,那种由内而发的笑容。那时她定然是高兴的,只是入宫后,却再也没有了那时的笑容,还有那时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