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宫中,太后眼神如炬,前方的战事,遇到了险境,冬日的发兵,本就是顺国若不擅长的,如今被困在西北进退两难。太后听闻前方战报,而皇帝却是远在兴庆宫对死去的孔才人伤春悲秋,孩子的不知事,让母亲难受。母亲眼神如鹰鸠一般,提防旁人是否盯着自已孩子的皇位。甚至有些执迷不悟。
“皇上是否也要回宫了,才人已然入了土。可生者还要继续,如今前方战事不明,可皇帝却在兴庆宫中做起了缩头乌龟,张昭仪同样是没用了,依然是劝不了皇上。”太后踌躇满志,满是焦急。
门外一黄门兴冲冲走了进来,行礼后,奉上一密信。
太后一见密信,火冒三丈,“皇后竟然按照妃礼入葬孔莹依。”真是混账。
“哀家要亲自去兴庆宫,问罪。”
着急的母亲,仍然不会怪罪自已的孩子,仍然愿意相信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婉嫕身在兴庆宫中,一日的踱步,总是感觉情况不妙。张冬雪是太后派来的盯着自已的不假,可是却是忘了张冬雪是两虎之间的狐狸,狡猾的很。
而一旁的周世堰却是沉浸在孔莹依的去世的伤痛中,没有了思想,多年的教诲,通通因着孔莹依的离去而变的模样。此时的他,不过是丧妻的平凡男子,怨恨着一切,不知不觉间怨恨上顾婉嫕。
兴庆宫被孔才人的离去而笼罩在伤痛的氛围之中,礼部虽以着手去办理,却被慈安宫的人所打断,一切推迟。
太后的御辇半日的时辰便出现在兴庆宫里。兴庆宫地势高,的确是被皇宫温暖几分,只是如今却是人人忙乱,不知所措的模样。
太后由着庄嬷嬷的扶着,兴庆宫管事的带领下,进了皇上所居住的凌云阁。
太后门都未入,一阵酒气传来。太后心头一紧,孩儿竟然如此酒林。
只见张冬雪缓缓出的门来,迎头一见是错金凤袍,定是太后无疑。心头一惊,忙跪地请安。“太后娘娘万福,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声音之大,只是为了提醒阁内,那位早已酒气沉沉的帝王。
太后一字未说,径直入内。却见皇帝是衣衫不整,横躺殿内。手中仍是拿着酒壶,旁全是零七八碎,七倒八斜的酒瓶。案几上全是积压已久的奏折。太后见状,心中怒火燃起。
拿起窗前的白瓷花瓶,将瓶中梅花拿去,径直将瓶中水倒入皇帝脸上。而后便是一声巨响,花瓶落地之声。
周世堰感到寒冷,睁眼间见到母后的怒气冲冲的模样,似是在梦中,便高声喊道:“母后为何在梦中都不肯放过儿臣。儿臣只想与莹依相见。”
周世堰踉踉跄跄的站起,鬼魅一笑,“母后,儿臣知道,你如今定当是恨透儿臣,儿臣没能让你如愿,儿臣本是凡人,可是母后却是逼无能者居其高位,真是害苦了儿臣。”,说着,便是要倒了下去。
太后抬手便想打醒这不肖子孙,可是见皇帝这般,终是没能下手,而是将其扶住,防止他倒下是摔到自已。
张封津刚是从风媛殿回来,刚是从皇后娘娘那里寻了一顿骂,却见张昭仪正是跪在门前,本是以为是皇上发着酒疯,想着进前,扶起昭仪。却听昭仪说道:“太后娘娘来了,想是很生气,公公何不快请皇后娘娘。”
张封津见张昭仪神情严肃,不知所措,而自家皇上却是不省人事,如今确实只有皇后娘娘能出面解决了。见张冬雪的恳切的目光,又是听到殿内的花瓶摔碎的动静,连忙又回到风媛殿请来皇后娘娘顾婉嫕。
而里面的太后却是不知外面的动静,轻抚着孩子的鬓角。这几日的确是颓废不少,可他身上的担子,却是永远不能卸下的。太后未发一言,只是冷静着想着,此事如何最小化。真是爱恨两难,天生的冤家。
顾婉嫕听闻太后驾临兴庆宫之事,很是吃惊。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非来不可吗。而张封津有鼻有眼的描述着凌云阁的大事,祈求皇后娘娘出面,为皇上解释三分。
而顾婉嫕却是丝毫未动,太后每一次会放过自已。自已在这里,同样也会收到太后娘娘的亲临,何不整装待发,冒失不得。
顾婉嫕的心思真是被猜的准确,太后娘娘派人来,请皇后娘娘过去。
“母后,你怎么未告诉管事一声,竟匆匆而来,儿媳可是什么都不曾准备呢。”
顾婉嫕姗姗来迟,笑容灿烂,与在场的诸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身上衣服正是新日里的大红襦裙,上身穿着牡丹夹撷锦衣。披着同是大红毫无装饰的披风。头上正是八宝玲珑金步摇,却是上好的珍珠。真是美艳动人,身为太后本是要问罪的她,都是不忍看上几眼。
“皇后,如今皇上真是悲痛之际,而你却是大红示人,恐是不妥吧。”太后还是稳住冷声说道。
“母后所说正是,儿媳知错。只是母后从皇宫而来,儿媳想着要好生打扮番,迎接母后。”顾婉嫕轻声回道。竟然有了吴语之感,以表示丝毫不悲伤。
“皇后,哀家有话,要与你私自说。”一番较量之后,太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指出今日的主题。
二人被安排在大皇子曾住过几日的地方。殿内无人,太后也是无需再隐瞒自已的不喜。说道:“皇后,才人的丧事,皇后可有什么话说。”
“儿媳想着,母后是问些什么,原来是孔才人的丧事。嫔妾不过是按照皇上的旨意,两头说句话。”顾婉嫕回道,礼数周全。
“传话,皇上要按照妃礼入葬,你身为皇后却是丝毫不劝阻?一心奉承皇上,哪是皇后做派,与六宫低位妃嫔有何两异。”太后继续说道,很是不屑,对孩子没有办法,却是对儿媳要求之苛刻。
顾婉嫕却是笑着说道:“儿媳同样是按照母后懿旨办事。”看样子,太后丝毫不知此事,只是皇上故意写来,传下去的。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皇上的主意,还是张冬雪的想法呢。若是她,她想要做些什么呢,或者她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