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嫕生过闷气后,便也想来了些,只是说:“本宫也许是或过于仁慈了些,但绝不会姑息暗中作梗之人。但你们不许如此了。”,此事便也罢了。皇子如今身子有恙,又加乳母犯事,只能尽快寻来新乳母,悉心照料了。
顾婉嫕思及此,心中也稍稍安心些,而这时帝王周世堰却是兴冲冲的走了进来,门外的宫人都是未曾传报。甚至远远落后的张封津正在气喘吁吁在正殿外喘息。
顾婉嫕正要行礼,却被周世堰一把拦住,这几日紧锁的眉头,有些舒缓。
“皇后,朕今日想要前去宰相府商量事务,顺便看望珑贤夫人的病情,不知皇后可否同行。”
周世堰的话语说完,进去耳中的顾婉嫕很是慌张,惊喜,感激,多日里的担忧与紧张竟也一扫而出,眼睛明媚的看向周世堰,很是感激之情。见皇帝眉眼也顺眼很多。
忙说道:“嫔妾遵旨,只是嫔妾如此?”顾婉嫕忙看向自已的打扮,几日里未曾洗浴,头发亦有几根打起了卷来,很是狼狈,如何能出宫。
“无妨事,朕只是前来通知一声,夜间才行。既如此,皇后便好生打扮自已一番吧。”
周世堰之话,如同寒冬腊月的一火炉,三伏天的冰窖。顾婉嫕连忙应声,忙去准备。而帝王却是在一旁椅子上静静的观看忙碌的宫人,忙碌的坤宁宫。
其实他会如此好心眼,不过是身旁的那枯木,也就是暗卫头子。这几日他们办事归来,周世堰与其对弈时,突然一句“臣只愿母亲平安。只求皇上准臣一日假。”
办事得当,却只要与母亲的相处时光。自已身在皇宫,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却猛然想起珑贤夫人病重,皇后心里难道不念。罢了,便看在皇后处理六宫得当,六宫和睦的份上,便给她个恩典吧。也出宫一次,缓解自已多日里的愁闷。
酉时,大顺皇宫的东角门大开,一骑尘埃降落。御林军分为两对与道路两旁,一黄顶豪华马车驶过,直奔宰相府。御驾亲临宰相府。
宰相府的书房内,小厮开始掌灯。顾漫天草草用过晚膳后,便来到书房,准备查阅奏折。自家夫人遇害之事,只不过是废除一位王妃,的确是将风浪缩成了最小。
顾漫天此时却有些迷惑,他对韦氏的兄长韦利辛的漕运的想法真是感兴趣,却还要冷上韦家几日。真是可惜。
顾漫天正在可惜中,“皇上驾到”之话,真是震耳妙方。身为顾家家主的他自然要亲自迎接,虽是无有准备,但好在宫总管平日里管制有方,倒是没有很大的忙乱,各司其职也就是了。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顾漫天带领顾家上下参拜皇帝。而此时一俏丽的身影出现,倒是令人稍微缓和的心跳,又一次的跳动。‘大小姐’也一同回来了。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倒是顾漫天恢复的最为快速,连忙继续说道。
顾婉嫕听到从小便有些害怕的声音,幼时自已若犯了什么错,定然要受到此声音的咒骂,以及神情上的‘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如今经历了多事之秋后,再次听闻这样的声音,倒是有了感慨。
顾婉嫕看上毫无变色的父亲,只觉得除了鬓角斑白了些,没有丝毫变化,而内心却是感觉到了父亲与她的差距。父亲为了大顺,为了家族奉献了青春,奉献一切。
一段寒暄过后,皇帝同宰相,以及镇北将军去了书房,商量他们的国家大事,顾婉嫕身为女子,自然不能胡乱伴驾。便由着素娟陪同进了母亲珑贤夫人的房中。
因着珑贤夫人的病情严重,需要安静,便用屏风隔住,也只有个别人服侍。
而皇帝驾到,众人都是出去相迎,故而如今人人都在顾婉嫕身后,一同入珑贤夫人的房屋。
“今日有些唐突了,众人还是回去休息去吧。本宫由嫂嫂陪伴就是了。”顾婉嫕不喜这众星捧月的感觉,寻个理由将人们赶了出去。
顾婉嫕隔着屏风瞧了眼母亲,如今母亲出了参汤补着,面色苍白,唯有将手指放在鼻尖,才能感知那些许的呼吸,证明母亲仍存与世。
杨乔晔却是有些踌躇,如今殿内只有她们二人,素娟与喜鹊都是在门外守护,是否应当告知顾家大小姐,当今皇后呢。
“嫂嫂担心母亲,也要保住身子呀。”顾婉嫕察觉到她与往日的不同,也是知晓镇北将军府的事情,只是以为杨乔晔是多日里的忙乱,使她精神有些恍惚罢了。
“皇后娘娘,妾心有总是有事,不知是否告知皇后娘娘?”杨乔晔低头有些为难,有一种似说却未说的神情。
顾婉嫕一动,笑而言道:“嫂嫂但说无妨,无需顾及其他。”
“母亲的遇害不是一家所为,而是多方势力的融合。他们也并非是真心伤害母亲,应当是意外。那一日,妾见父亲书房看奏折良久,便心想送些茶点以表孝心,却不想听闻父亲与京兆府尹李褚坤商谈此事。父亲说‘此事既然有广平王的份,他定然会听你的话,不过是舍弃妻子……’妾怕此事,会让父亲怪罪,便草草离去了后。”
顾婉嫕听闻,只是早已受便了惊怕,此刻倒也冷静,母亲之事,她早已知晓广平王妃是替罪羊,只是却不知父亲却是幕后黑手。若不然,广平王怎会得知消息,连夜休妻。
杨乔晔见顾婉嫕如常,便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是知道的,你的哥哥是什么话都不会与妾说的。此事不过是妾一人的猜测罢了。那广平王妃说是善妒,送往感业寺出家为尼了。至于韦家人人都是官居原职,广平王府依旧。往日里,官眷夫人们看望时,都是面带忧色。如今再怎么掩饰,都难以隐藏,那眼角处的喜意。”杨乔晔说后,静静的看向顾婉嫕,只见顾婉嫕的本时深锁的眉头,更加紧了起来。
除却至亲,谁又会真心关心母亲的病情,都只是朝堂上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