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富贵。
世态炎凉。
在他和安珂两人身上却又如此之大的差距。
可安珂却从没有跟他抱怨过一句不公，哪怕她明明知道，他拥有改变她命运的能力。
“小姑娘，你家在哪？”赵警官系好安全带，然后问道。
笔录上虽然都问了家庭住址，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人的犯案过程，并没有在这些小事上留心。
斐霆森垂眸沉思一瞬，然后开口：“我不回家，赵警官，麻烦你把我送去第一医院，我想去看看……我爸。”
斐霆森觉得，他应该帮一帮这个贫困的家庭。
至少，安珂爸爸的手术，他应该先垫付。
就当做是……他报答安珂今天不顾一切来救他的人情好了。
“你爸在住院？”赵警官微微惊讶。
斐霆森点头。
后者上上下下看了斐霆森几遍，然后下车，到后备箱翻出一个袋子，从外面递给斐霆森。
“这是什么？”斐霆森一脸茫然。
他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大大的灯笼袖，正好能盖住他胳膊上的绷带。
“你一身的伤，身上的衣服也都磨破了，这样见你爸，不是更让他担心吗！”赵警官背过身，表示自己不会偷看后，又补充句：“放心吧，这是我今天刚买好要送给我女儿的，还没穿过，你快换上吧。”
“哦。”
斐霆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
虽然很抗拒裙子这种女性独有标志的服饰，但赵警官的话没错，他确实不应该乱七八糟的去见安珂的父母。
只会让那两个已经被岁月摧残的老人徒劳担忧。
换好衣服，赵警官才重新回到车上，他发动车子，载着安珂去第一医院。
竟决口不提裙子的问题，也不跟斐霆森要钱。
“那个……”斐霆森拘谨的拽了下只到膝盖的裙子，然后开口：“赵警官，你为什么做警察？”
斐霆森虽然不敢说看人独到。
但是眼前这个警察，他敢断言，绝对是个从里到外都想要为百姓做事，主持正义的警察。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替百姓考虑。
“丫头，你这个问题问的挺好啊。”赵警官一手打方向，另一只手抽出根烟放在唇上，随手指了指窗外反问斐霆森：“你说，这路边的街道干净吗？”
斐霆森顺势向外看去。
路边的台阶处有一些被折断的树叶，还有偶尔被人随手丢弃的水瓶和食物包装袋。
虽然每天都有清洁工人的打扫，但仍称不上‘干净’两个字。
“那你说，如果明天早上，清洁工不来打扫马路，现在你所看到的街道，干净吗？”
斐霆森沉默。
赵警察拿起了打火机，指腹摩擦两下，然后又重新放回口袋，他顺势将烟也放了回去，才继续说：“清洁工打扫不干净的街道，就像是警察抓不完的坏人一样。”
“你问我为什么要当警察，我可没什么大道理，我就是想，至少每天人们上街的时候，街道看着还算干净，不会被那些垃圾搞的乌烟瘴气，寸步难行！”
赵警官裂开嘴，一口被烟熏的发黄的牙齿非常显眼。
但他的眼睛黑白分明。
更是说不出的透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