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大周京城的姜衡等人很快就得知了具体的全过程。
明辰非有些伤神，楼疏影的自我麻痹让他不耻，可他也从没想过她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他这算不算是间接害死了友人的女儿呢？
“小主人……”
姜衡懂他的未尽之言，“明叔叔莫要过于自责，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是。”
当日云城一面，是她这十多年第一次再见她，没想到也是最后一面。
她确实怒其不争，惊讶于她对范检中如此诚心的侍奉，但此刻斯人已逝的悲凉已远远盖过了重创东麓派的畅快。
张道盛倒是十分拎得清，“你瞧瞧你们这副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她与东麓派说是血海深仇亦不为过，她竟还对东麓派那般维护，扮成面具女子去引开火力，就是间接在利用小衡儿，如此亲疏不分，助纣为虐，如今这样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你们若是替楼堂主感到可惜，我看不必，我隐门儿女好血性，这般不过是清理门户！她便不自行了断，我看在楼堂主的面上让她苟且偷生这么些年已是仁至义尽，迟早也会代隐门收下她的性命！”
见两人依然闷头不语，张道盛不由长叹，“我知道你们难过，随着故人一个个离去，从前的隐门终究是回不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在座的两位男儿眼中都有了泪意。
“只要小主人在，从前的隐门就在。”
明辰非不说倒罢，这么一说张道盛也跟着抑郁了，“我出去转转。”
姜衡看着张道盛瞬间佝偻了的身影，鼻头微酸，“明叔叔，我一定会让隐门重现往日的荣光。”
明辰非握住姜衡的手，带着无限的期许。
姜衡从屋内离开，见张道盛在院内喝起了闷酒，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打扰。
街上人来人往，入秋后的日头不再那般盛烈，姜衡垂头走着，不期然撞上一人。
顾琛慌忙将人扶住，“阿衡？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心不在焉？”
姜衡没说话，只是抱住顾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那一点酸意渐渐得到安抚，随后消散。
见怀中的人似乎情绪恢复不少，顾琛这才继续道：“这京城竟有人敢惹我们阿衡不开心，我定要替你好好教训他！”
姜衡唇角轻勾，“没谁。”
顾琛俯身与姜衡对视，“阿衡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不笑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阿衡自然是怎样都好看的，因为我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顾琛笑得温柔，“还记得万仙楼那晚吗？我故意为难你，向你讨要天上的星星，你却叫我抬眼看，告诉我它们就在我的眼里。这世上有那么多星星，我很庆幸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颗。阿衡，我始终都不愿看你伤心。”
“谢谢你，顾琛。”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顾琛朝姜衡伸出手，一如从前姜衡每次主动朝他伸出的手一般。
姜衡轻笑，坦然回握，两手相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