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朱大人出事了!”
“什么?”孙宛忙抛下手中的事,边往外走便问道:“爹爹现在在哪?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还是自己去朱大人家看看吧…”
孙宛见小环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心下越发不安。
听着耳边雷鸣般的心跳,孙宛手脚发虚,直冒冷汗,但她不得不奋力奔跑。
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路人,可她顾不上。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待孙宛赶到时,朱文的院子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好几层人。
她拨开人群,又被官兵拦在外面,“放我进去!我爹爹在里面!放我进去啊!”
“放她进去。”
“是,副将大人。”
“孙小姐,节哀。”
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孙宛踉跄着进入内堂,朱文的尸体安息在一块白布之下。
颤巍巍地将白布掀开一角后孙宛便怔在了原地,她的爹爹没有呼吸了。
她也好似跟着一起失去了五感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她的世界已经坍塌。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下,最终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也将那白布染上几抹鲜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丫鬟小环到达现场时,几乎不曾被眼前的景象吓晕过去。
只见跪在尸体旁的孙宛,满脸鲜血,那些血液从眼中鼻中耳中口中流下,混在浅色衣裳中形成极其刺目悲痛的色彩。
丫鬟小环见状,哭着环住孙宛,又惊又惧。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
楚潇与刚到不久的魏来仪听见屋内的动静便跟着进去一探究竟,二人俱是吓了一跳。
魏来仪吩咐随侍,“快去仁心医馆将张馆主请来!”
小环找到主心骨似的向魏来仪哭道:“魏小姐,快看看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七窍流血全身僵硬...”
魏来仪安慰道:“孙小姐约莫是悲伤过度。”
“小姐曾同我说过,朱大人是她最重要的人...副将大人,朱大人为什么突然就...?”
楚潇看了一眼魏来仪道:“是街坊邻居在发现朱大人身遭意外后报官的,因涉及到朝廷命官,我特意前来查看,具体过程还有待调查。”
小环闻言也知着急无用,只是抱着孙宛在一边哭。
不久,张道盛被随侍带到。
“丫头啊,发生什么事啦这么着急把我...这是?”
张道盛注意到躺在丫鬟怀里七窍流血的孙宛,忙向前替她把脉。
“如何?”魏来仪问道。
“小姑娘太过悲痛,待我为她行针以后再稍加调养即可,只是到底要看这姑娘她自己,心病难医啊。”
众人将孙宛扶到床上以后,张道盛便开始行针灸之术。
“奇怪这孙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来。”
魏来仪轻叹,“许是还不知道,你派人去把他们请过来吧。”
楚潇点点头,“我先去办案,也好早点给孙小姐一个交代。”
“去吧。”
如果她的直觉没错的话,这一次,孙宛只怕很难熬过去。
对于这种在边缘游荡的人来说,失去最重要的可以依赖的人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