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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晚上,我哼着小曲回到宿舍。忽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打开短信一看:竟然是那个人发来的。黄岩。

黄岩说,“你最近好吗?”

我说:“还好。今天刚参加班里的篮球赛,你呢/?”

“呵呵,我还好。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有女朋友了。她给我发了两个月的短信,我觉得很感动。高中时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请你原谅我,也希望你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问:“是不是刘晓莉?”

“不是,是我们系的一个女生。她长得很一般,不过我不介意。”

我的心情很淡然,只回了一个字:“哦。”

这就是结局吗?我想。我一直没想到这故事会这样结束。他没有接受自己,也没有和刘晓莉在一起,却选择了一个就和他发了两个月短信的普通女孩子。刘晓莉……她会难过吗?

“反正我不难过。”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行,他辜负了你!”又有一个声音在叫喊。我感到自己的思想,要被这两个声音撕裂了。

为什么,三年的苦苦等候比不上两个月的甜言蜜语?时间,不是最公平的东西吗?为什么,它却对“等待”视如草芥?为什么?

我想不出答案。不过,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和黄岩联系了。

“往事前尘,如昨夜的一场瓢泼大雨。雨停了,天晴了,人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昔日的半岛铁盒早已被尘封,幸福而又悲伤的回忆,又有谁错?又有谁对?都只怪,时间太匆匆!”我在日记里写下这段话,泪水模糊了字迹,蓝色夸张地蔓延,犹如一朵凋零的玫瑰。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无精打采。黄小雨孙文青都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摇头。但在没人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人默默地掉眼泪。其实我心里憋得很难受,但我不知道应该对谁倾诉,不过最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李一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用颤抖的手发出那条短信的。不过李一凡很快就回复了。

他对我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生命中都会遇到这么一些人。也许你们彼此喜欢,也许只是单相思,但最后都是没有结果。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他不好,只是不适合。

我突然发现,李一凡的人生阅历远比我想象的丰富。这让我越发好奇,这个外表憨憨的男生,心底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其实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外表的安静与淡泊,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苦楚。我想,李一凡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些伤口,只有他自己才能触摸得到?

我还是决定多和李一凡交流一段时间,因为我觉得,自己并不完全了解他。

孙文青自从知道我的心事以后,就一直在鼓励我。她总是认为我不够大胆。孙文青对我说:“你也多和李一凡接触下啊,你看隔壁班的卢小米,多主动!听说他们还一起去吃过饭呢……”

“什么……他们一起吃过饭……”我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我知道孙文青这是在用“激将”法,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嘿,不高兴了吧?要想得到爱情,必须要主动!”孙文青兴奋地说。

“那你……和我哥怎么样了?”

孙文青突然正经起来了:“黄小雨是个很有才的人。他对我很好。”

我想,这意思可能还是代表她不喜欢黄小雨,但我不想直接说出来。

暑假到来了,这是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徐庆强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从北京回来了,问我去不去同学聚会。

徐庆强说:“黄岩也去。”

“那我就不去了。”

“这又怎么了,大家都是同学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和刘晓莉在一起了。多谢了你老同桌李明明啊。”

我很无语。这些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复杂,让我一时无法适应。但是我还是决定去了,不是为了黄岩,而是为了李明明、徐庆强这些朋友。

同学聚会那天,我去得很早,我不想遇见黄岩。但是我还是看见黄岩和孔令鹏、徐庆强等一帮男生站在街边说话。与高中时期相比,黄岩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他似乎胖了一些,脸上的青春痘也更多了。我向这几个同学打招呼,他们都很热情,只有黄岩仍然听着MP3,表情很淡漠,这让我感到不很舒服。

很快我又见到了李明明,她以前和我一样是“电线杆”,但是她现在变胖了,还笑嘻嘻地在我面前夸奖自己的男朋友,这让我心里酸酸的,因为徐庆强说,班里大半同学都结束单身了。

我还看到了我们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我还记得他的“高中时期的恋爱,永远有花无果”这句话。他比以前更瘦了,但是我没有和他说话,因为我不知从何说起,说什么好。实际上,我发现自己已经和许多原本相熟的同学没有共同语言了。

这是时间的力量。我对自己说。

吃完饭,徐庆强建议大家一起去母校玩。我不想去,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黄岩,并不是恨,也不是讨厌——我只是难过。

而黄岩,也始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有些情绪,我不想遮掩。有一些人,我不想遇见。

回到家里,郁闷的我把同学聚会的事发短信对李一凡说了。他竟然称这“可以理解”,这让我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我想,李一凡真是个好人。

相比之下,黄小雨就惨多了。他整天对我诉苦,埋怨孙文青不和他联系。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黄小雨处于这样的境地,就劝他说:“哥,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文青很优秀,但她也许不适合你,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还一本正经地劝我?傻孩子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告诉你李一凡以前有过女朋友……”黄小雨在电话里嚷嚷。

原来,李一凡曾经比我幸福得多,我想。但我心里不由得有一些苦涩。但我不明白,既然他们是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分开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不想知道,只是默默地流泪。

曾经拥有而又转瞬失去和苦苦追求却没有结果,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暑假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向李一凡表白。沈婷、孙文青都在鼓励我,但是薛妍却一直在给我泼凉水。她说:“你这次可真要想清楚了!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黄岩是怎么样对你的,你别好了疮疤忘了痛!”

我说:“一凡是个好人,他不会那样对我不理不睬的。”

“哟,叫的这么亲切。难道你真的把黄岩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可是三年哎……”

“妍,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很不耐烦。

“到时候被人拒绝,可别哭啊……”薛妍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说不出什么来了。

开学了,我搬了宿舍,我开始和孙文青、沈婷以及李畅住在一起。很快,孙文青和李畅就被沈婷和我这两个人弄得受不了了。因为我们这两个金牛座的女生一拍即合,整天都神经兮兮的,并且喜欢用诸如“喜欢欢”“可爱爱”的叠词说话。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我不在乎。

女生的心思果然是敏感的。没多久,沈婷和李畅也发现了我喜欢李一凡的秘密,因此她们俩就经常起哄,怂恿我给李一凡打电话,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但是孙文青却坐在角落不说话。

我很奇怪地问:“文青,你怎么了?”

孙文青说:“我想退记者团。学生会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还是想把一件事情干好。”

我说:“其实我也想退,可是好不容易进去的,又舍不得。”

孙文青突然拉住我的手,对我轻轻地说:“颜,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有男朋友了。”

“啊?”我很惊讶,我没意识到,文青的爱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萌芽了。我真为孙文青感到高兴,可是黄小雨又该怎么办呢?

“你告诉我哥了吗?”

“我想他应该知道了。因为他看见过我和男朋友在一起。”

我在心里为黄小雨祈祷,希望他不要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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