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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痴爱

北宋太宗时期春,天降小雨,聊城郊外,一队人马缓缓的向城中走来。

其中一带头男子,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身骑装偏给他穿出几分威武之气,头戴丝带,旁边百种倒福字花纹,并在胸前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

男子手上草盆里,端得一牡丹花,开得甚是艳丽,牡丹花本不浓不淡的香味,可这朵却不同,香飘十里,却又不显得浓烈刺鼻。

“少爷,此次回城,该得成婚了。”一仆人弯腰恭敬的说道。

“是啊,吾亦有二十有余,是该有所归宿了。”男子叹了口气,呆呆的望着手中那朵牡丹,如果,你是人,该多好。。。

男子爱牡丹的美名,人人皆知。他不仅爱此花,更是爱此花的香味。而他那朵牡丹,不仅开得艳丽,更是香味浓郁。哪处闻到花香,便知道是男子来了。

没人知道他从哪得来的这朵奇特的牡丹,只知晓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手中这朵牡丹,从未再离过手。就如同他的生命。

某日,聊城发生两件大事,一件是,叶池暝大婚!传闻女子国色天香,素有倾国倾城之貌,据说与那国都第一美女,西雪容也不逞多让!但却没人真正见过这位夫人,只是从那婚巾下隐约见得。

另一件更是轰动全城,叶池暝竟放下了他的那盆牡丹,没有再随身携带,但他大婚那日,整座城中竟充满了牡丹香。没人知道其原因。只道是叶池暝那朵牡丹,还在城内。

女子芳名在不久后,也传遍整个聊城。女子名曰:恋丹!不知出处,不知相貌,神秘得竟无人能够探知。

叶池暝与恋丹相爱许久,期间有得三子一女,出生却相继夭折。聊城中流言蜚语,似乎都觉得叶池暝会休掉恋丹,是榜上钉钉的事。可过去十年,两人依旧浓情蜜意,并无间歇。从此也是传得一时佳话。

“暝郎,为何你不再找妻妾?你放心,妾身不会介意的,请勿断了叶家香火,才是正经。”夜里,恋丹静静的趴在叶池暝的胸膛上,纤纤玉手为他揉着肩膀。

“丹儿,你在说什么话,吾说过,这一生只爱你一人。吾家大业大,并不缺吾一支香火。”叶池暝捧着恋丹的俏脸,望着那双大眼睛,严肃的说道。

“可。。。唔。”恋丹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双热烈的大嘴堵住,努力吸撅着她的香唇。就在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终于松开了她。

“还有什么问题吗?”叶池暝将她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失去的说道。

“妾身得夫君,是这一辈子的福分。”恋丹发自内心的笑,纵使百花齐放也有所不及。

叶池暝终身无子,娶妻一人,他终日带着妻子游山玩水,手中不再抱着一束牡丹,故再无牡丹池暝的称呼。只是,见着他的人,依然有闻到那熟悉的牡丹香。

人生如梦,一瞬过去,竟又是二十年。叶池暝精致的容颜,竟出现了褶皱,那乌黑的发丝开始有了苍苍白发。

他站在纸窗前,望着冬天的雪景。背影显得那么的萧瑟。

“暝郎,有什么烦心事吗?”柔弱的娇躯,从后抱住了他。那绝美的容颜竟依旧如初般的美丽。

“吾老了,这一晃就是三十年。吾不知,还能陪你多久。”叶池暝那皱巴巴的手,盖在那娇嫩柔骨的纤纤玉手上。他没有挪动,他怕自己这老手,弄疼了她。

“暝郎,你日数还长,别说这等疯语,妾身不会离开你的。”恋丹的双手加大了力度,紧紧的抱住了他,生怕叶池暝离开了她似的。

可纵使这般说辞,在她清冷高洁的面孔上,竟也有了泪痕。她何尝又舍得呢?

“好,不说不说。丹儿,若那一天,便将吾葬在牡丹花下吧。”叶池暝望向白茫茫的远方,低声细语的说道。飘零的白雪终是飘在了他的头顶,融化成了水,打湿了与这大地相似的发鬓。

庚寅年,秋。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秋雨连绵,一座宅子里,躺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而拉住他手的,竟是位国色天香的女子。

“唉,看来吾快不行了。。真想,下一世也和汝在一起。”苍老的声音带着嘶哑,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知足的笑,却又不禁怀恋自己年少时,其实他还不想死,因为,他还是没有将她爱够。。。

可他再也无力了,他只剩下再看着她的力气,那双浑浊的眼里,冒出不舍的眼泪。

“暝郎。。。”她语塞,恋丹早湿红了眼眶,谁又会舍得呢,起码,他不用再思念自己。而她,却还要每日的思恋。

残留的烛心终还是熄灭了,他就这么盯着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的看着她,离开了。。。

“暝郎!”恋丹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她紧紧的抱着他,她好恨,恨自己没用,明明这么爱他,竟连为他留下点骨肉都没有做到。。。

北宋皇祐二年,牡丹池暝,叶池暝,卒,无子嗣。临终葬在生平最爱的牡丹丛中,坟前放着他婚前,永不离身的牡丹花花盆,但里面并无那朵牡丹。牡丹香气,竟依然还在,使他的坟墓满是花香。

令人奇的是,葬礼上,一蒙面女子跪在他的遗体前,大哭三天三夜,哭声凄凉哀伤。其情意震惊在场所有人,无人不被此所感动。传言,此女正是叶池暝之妻。

百年后,一少年将军,苏九章,上阵杀敌,立下头功。皇帝赐婚,许配云霞公主,夫妻折日成婚。洞房花烛夜,情意深重。

数月,云霞怀得贵胎,帝喜,赏宅,配丫鬟。那丫鬟到时,甚是奇怪,十里之中竟充满花香,她整日裹着丝巾,看不清相貌。少语,只蒙头做事。

一年后,云霞公主生得一小子,满宅大喜,开宴庆生,帝亲自到宅,赏黄金百两,长寿锁一个。

小少爷出生后,那丫鬟甚是喜爱,每日带着他,出门玩耍,竟无疲倦之意。如同亲身骨肉,为之取字思暝,仅她一人称呼。

四十年后,冬。前朝将亡,战争中,云霞公主与苏思暝在乱军中身亡,老将苏九章,挺抢上马,带兵抗击敌寇。终是不敌,兵败,至重伤,将亡。

忽地杀出一蒙面女子,带走了重伤的苏九章。

“是你么,我不是让你走了吗?”苏九章认出了丫鬟,躺在她怀里无力的说道。

“.....”丫鬟只静静的抱着他,并无言语,可那双眼睛充斥着泪水。

“唉,也罢,临死前能告诉我,你是谁么?”苏九章叹了口气,向往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己认识她,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好!”沉默半响,女子终于开口说话,解开带了一百四十年的丝巾。美丽的容貌终是露了出来。

“真美,原来是你啊。。。过了很久了吧。唉,我都已经忘了。。。只是,我又要离你而去了。”苏九章望向天空,尘封许久的记忆,终于被唤醒,可他生命又已经走到了尽头。雪花再一次飘在他的身躯上,而他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前朝第一猛将,苏九章,终是败在战场上。恋丹滚烫的泪水,化作一颗颗冰珠,滚在雪地上。

“这一世,暝郎,你的孩子,我取做思暝。蕴意着我想你啊...”恋丹将他们三人的尸骨聚集在一起,葬在了那倒塌的苏宅里,既然你喜欢这。就留在这里吧。

恋丹望着天空,她多想救他们一家,可她分身乏术,在寻找云霞二人时,苏九章也惨遭袭击,她只好掉头回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世遇见,又得多久呢。

三百年后,这一世的叶池暝是一个孤儿,恋丹找到并将其抚养。取名叶丹。建一木屋,生活在深山之上,恋丹教其道术,叶丹骨骼惊奇,悟性极高。十六岁便师出有成,下山修炼。

“师傅,我回来的时候,能娶你吗?”叶丹临走前问道。恋丹身躯微微一震,竟有些红了眼眶。

“傻小子,师傅把你抱回来时,你才多大?等你回来,师傅都老了,你还怎么娶师傅?童言无忌。”恋丹笑了笑,依旧如四百年前的美,只是她的容颜有了三十岁妇女的模样。

“才不是蠢话,师傅你看你,到现在都这么年轻漂亮,那时肯定也是一样的,我不管,我这辈子就娶师傅你了!”叶丹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那师傅就等你来娶我好了。”恋丹笑了笑,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暝郎,这一世,我教会你修炼。你终于可以陪我久一点了,或许,我们能够一起老去。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有些甜蜜的笑了。

就这样,她在山间的小木屋里一等就是四年。终于是等到了叶丹,当她感觉到他的气息时,她竟像一个少女一样的跑了出去,终于回来了么?可她看着两道人影飞来时,却愣住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师傅,师傅!我带着琪儿回来看你了!”叶丹拉着女子的手用力招着,快速的飞到恋丹的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恋丹强忍心中的痛苦,勉强的笑道。寒暄几句后,叶丹带着他的琪儿开始闲逛起来。

恋丹拿出叶池暝的那块翡翠,轻轻抚摸着,泪水终究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蹲下身,紧紧的将翡翠抱在了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暝郎,暝郎....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的她,只想着她的爱人,她终生的爱人,她意识到,自己终于跟他再没有机会可以在一起了...

数年后,叶丹被女子欺骗,错入魔修。各家族集合最强战斗力,全力轰杀叶丹。

恋丹收到消息,急忙赶去,最终还未等恋丹抵达,叶丹早已经尸骨无存!她赶到时,只剩下在风中错乱的自己。

从那以后,恋丹每天都在寻找着叶池暝的转世,她六百年里,走遍了整个世界,终究是再也走不动了,她那绝美的容颜,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变得苍老。

六百年后,她找到了他,而她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她住在了他的对面,却是在一个地洞里,这里面有她一切的回忆,有她的婚衣,有她和他的相依。却没有当年的风华。

每天,她望着他,却不与他相认,每天,她看着他长大。又一次看着他从顽皮的孩子,长成能独挡一面的男子。

遇到陌轩时,她刚好望着他开车离去的背影,由于看得痴了,没有注意到来的车辆。便才有了之后的事。

三人一片寂静,韩诗语早已经捂着嘴泪光盈盈。

陌轩深吸一口气,他也蛮不是滋味的,他没想到,这背后居然是这么痴情的一段故事。他心中五味杂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就是那朵牡丹花,恋丹的名字是他为我取的。其实我早就有了灵智,我心中也早已经爱上了他,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将会承受千年的苦难。不过我不后悔,那一百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恋丹老人微笑着说道,她掏出了那千年的翡翠,颤巍巍的手指抚摸着它,却化作了灰烬。。。

“唉,一千年了,终于是要结束了吗。”恋丹叹了口气,暝郎,我也没爱够呢。可我要走了,再也不能陪你了啊...

“奶奶,还想见见他吗?”陌轩深吸一口气问道。

“呵呵,我这么老的样子,还怎么去见他?算了吧。”恋丹老人笑了笑,是啊,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开口说话更不现实了。

“这你不用担心,一个时辰,你把握好时间,见他最后一面。”陌轩说着,便闭上眼,运输起来。

。。。。

“哇,这也太美了吧!跟嫂子都不逞多让了!”唐耀明看着眼前的美人,张大嘴巴惊讶的说道。

只见,那美人头挽乌鬓,斜飞凤钗,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笑靥如花,生得形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至极。

她挥手一晃,那件婚衣便穿在了身上。连同是女子的韩诗语也看得呆了。原来穿婚衣的女子,真的是最漂亮的。

....

“你是?”那男子疑惑的问道,眼前的美丽女子,他认识她吗?应该是不认识的。而且,为什么这么香?是牡丹的味道。

“我叫恋丹。这是我的爱人为我取的名字。”她微笑的回答道。

“恋丹。。。这名字很不错,那人一定特别爱你。”男子琢磨了一下,便羡慕的说道,能有这么美丽的女子,那男的一定很幸福吧。

“谢谢,他的确很爱我,而我也很爱他。”恋丹笑着说道。

“你们结婚了吗?”男子问道。

“当然。我身上穿的就是我的婚衣。这辈子我只给他一个人看。”恋丹笑了笑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幽默,你这不给我看了吗?岂不是那是我了?不过,还是祝福你,我能看出你很幸福。”男子说道。

“谢谢。哦,对不起,我得走了。”恋丹抱歉的说道。

“这么急?是他来接你了吗?”男子问道。

“嗯...算是吧。见到你,我很开心。那,再见了。”恋丹最后不舍的再望了他一眼,再也见不到了么。。。暝郎。。。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再见。”男子摇了摇手,告别道。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等到她完全消失,才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有人送东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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