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信了?”
昨夜,两人回来后,洛颜汐便沉默寡言。
他们昨夜被洛颜汐传送到客栈,洛颜汐一直关在房里。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当然要好好问问。
“信什么?”
黎冥看她那样子,便知道她是信了。
“丫头,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洛颜汐抬起头,这件事她还真的挺好奇,“说来听听。”
“一遇见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你便无法冷静思考。你太过于在意自己身边的人。”
“我!”洛颜汐无言以对,“那我能不在乎吗!一边事关我爹娘,一边是将我养大的爷爷。就算他对我再苛刻,多少,还是有恩于我呀!”
黎冥坐下来看着她,平静地道:“洛颜汐,重情重义是个优点,可凡事一旦过了那个底线,那便成了缺点,甚至弱点。本王希望你不是个妇人之仁的人。”
洛颜汐不服,“你是没看见我在青云斋大开杀戒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杀的人,血都能给你染一件红衣出来了!”
黎冥轻蔑一哼,“那你告诉本王,那些人,哪一个是你亲自动手杀的?”
“我……我,乐云瑶!她是我亲手解决的!我师娘知道!当时莫觞也在场!”
如此的解释是多么苍白呀!
洛颜汐都觉得自己有时候是有点心软……
“洛颜汐,你还没有真正杀过一个人吧?”不等洛颜汐回答,他又道,“你的双手,还是干净的。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与本王同路而行,注定是一路血雨腥风!”
此时,微风轻拂,洛颜汐的发丝被吹散在肩头,缓缓滑落。黎冥懒懒地替她挽过耳后。
这个时候,洛颜汐才意识到,原来他,并非自己想像的那般简单。
是啊,他是东王,又怎么会简单?
他的一生,注定无法简单。而自己,也一样无法单纯,无法不背负人命。
她怔怔的,黎冥看着她这样,竟莫名有些心疼。
自己已一身命债,何苦将她也拖下苦海?
“本王是不是说多了?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洛颜汐这才回过神,“没有。你没说多,我也没后悔。”她明朗一笑,“既然选择远方,甩给天下的只能是背影!”
黎冥看着看着,也笑了。
“丫头,看开点好。佛说众生皆苦,你我行于这尘世,就是来吃苦的。”
“殿下信佛?”
“不信。”
“那殿下信命吗?”
“本王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若信命,还能是你的东王殿下吗?”
洛颜汐愣住了。
“好了,去用饭吧。”
…
一行人又开始赶路,路上,洛颜汐仍在不断思考。
黎冥纵马来到洛颜汐身边,“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嗯。”
“丫头,你好好想想,你是何时生的?”
“我是……”洛颜汐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醍醐灌顶!
“我明白了!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殿下,多谢!”
黎冥没想到这丫头脑子这么快,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
“殿下,大小姐这是明白什么了?”笑影追过来,特好奇。
“你很闲?”
“没有!绝对没有!属下这就走!”笑影灰溜溜地回去了。
黎冥想了想,也明白了。
他问她何时生的,是想让她以此试探洛枫。而她是在军营中出生的,随后才被送回洛家,五岁之前,她并未回过家。
因此,洛枫说了谎!
而且,洛枫的意思是她是洛南淮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所生的,可那封信里分明表明了她不是洛南淮的孩子!
只怪她太大意,也太心急了。
洛颜汐想明白之后,就一心赶路了。
几天后,大家在东阳白枫城一处客栈歇脚。此前路过祥云山时,唐裔遥已经给孤向渊写了信送过去了。
内容大致是让他照顾好万毒山,而她要和洛颜汐在东阳住上一段时间。
客栈里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少人在讨论一个洛颜汐陌生的话题。
“阴凰之力?那是什么?”洛颜汐随意一问。
唐裔遥心里咯噔一声,“你说什么呢?”
“师娘没听到吗?那几个人说的。”
“曾经一度让我最为憎恨的谎言,你猜是什么?”
洛颜汐眨了眨眼。
“除了孤向渊说的话,就是茶楼酒肆的传言了。”
洛颜汐差点把茶水喷了,“师娘!我师父就那么招人讨厌吗?”
“当然不是。”唐裔遥看了看她,“他只招我一人讨厌。”
唐裔遥成功转移了洛颜汐的注意力。
然而,没过一会,洛颜汐又听到一些人谈论关于阴凰的事情。
她特意端着茶杯,找了个更靠近的位置坐下来边听边品茶。
“阴凰之力,那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传闻得到阴凰之力的人,会得到永生!”
“大哥,你这一路上瞒了我们这么久,就是要找阴凰之力?”
“贤弟,永生之力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这次有这么多人得到消息,说明这是知道真相的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我们必须步步为营,才能距离这股力量更进一步。”
洛颜汐认真听了好几个版本的说法,唯独对这个人,她还是比较赞成的。
哪知道,对面桌的两个壮汉已经盯着她很久了。
“小妞,这偌大的茶馆,你独自一人在此品茶,着实寂寞呀!”
洛颜汐还没听够,突然被这两个脑子进屎了的家伙干扰,真是十分不爽。
“呦,别不理哥哥们呀!”
洛颜汐放下茶杯,邪肆一笑,“哥哥们有法子让我不寂寞?”
两个壮汉相当意外,一左一右坐在洛颜汐旁边,说话愈发不规矩起来。
“哥哥们的法子,就怕你承受不住!”
另一个更恶心,“这寂寞久了,妹妹难免忘了快活的滋味,不如跟哥哥们,去试试?”
“哦?”洛颜汐轻轻一拍长凳,自己轻飘飘地站起来,跳到凳子外面,双臂环胸盘在一起。
两个壮汉刚一扭动,身下的凳子便支离破碎,两个大屁股瞬间坐在一堆木屑里。
被扎伤是难免的,不过有没有被扎废,洛颜汐可不知道。
“还想快活吗?”洛颜汐微微一笑。
两个壮汉挣扎着爬起来,其中一个怒骂道:“你娘的臭婊子!大爷好声好气跟你说不行是吧?!”
洛颜汐笑容不减,正准备接住壮汉的拳头,却不料被莫觞抢先一步。
“这位……武士,不知何事如此怒骂一位姑娘?”
“滚开,哪来的小白脸儿!”
洛颜汐笑道:“啧啧啧。看到没,有些人不领你的情呐,非要找死。”
莫觞手下微微一用力,壮汉当时就大叫出声。
“不管你是谁,如此辱骂在下的朋友,在下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洛颜汐知道,那家伙的一条手臂,怕是不能要了。
另一个壮汉跪地求饶,“英雄!饶命啊!小人不知她身份尊贵,还望英雄网开一面!小人愿为英雄效犬马之劳!”
洛颜汐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要你何用?”
“小人知道阴凰之力的传说!”
洛颜汐轻蔑一哼,看了莫觞一眼,走了。
很显然,她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阴凰不是很感兴趣。
二楼,黎冥差一点点就亲自冲下去把那两个混蛋解决了。
然而,此地已经十分接近帝都了。
若是被东阳皇帝知道自己因为她与人动手,知道他们事先认识,那可就不能让东阳皇帝对她完全放心了。
莫觞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主动下去,既是帮洛颜汐,也是提醒黎冥。
不过黎冥似乎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气愤,多冲动。
洛颜汐上楼后,直奔黎冥的包厢。
“殿下,你了解阴凰传说吗?”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