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权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暗叹一声,问道,“正一,你怎么看?”
“师父,我觉得应该先制定一个周详的方案,按方案行事。”王正一想了想回答道。
杨师叔一声轻哼,别过头去。
赵明权再次打量众人,眉头微皱,捋了捋长须,侧过身看向夏与,问道,“你怎么看?”
室内众人皆看向夏与,夏与低头思量片刻,“师父,我觉和各位师叔和师兄说的都对,对付新锐社必须要一个稳妥的方案,尽量将我们青叶会的损失减少到最小,但是,也必须要还以颜色,给予新锐社以沉痛一击,新锐社或许还不得知毒蛇身死的消息,所以我们这一击要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对了,师弟。”段子乔拍案而起,“跟我想的一样,先不管其它,先打回去再说,我们不能一直吃它的闷亏,师父,我请求出战,既然是新堂的毒蛇来刺杀的,那就打他的蓝桥会所,那是新堂的老巢。”
夏与听了一怔,原来如此,昨晚去了趟新锐社新堂的老巢,怪不得一下子就被盯上了。
赵明权扫视众人,见众人都不说话,连那位叫喊着起劲的杨师弟此刻也是一付老僧入定、假装思考的样子,心中暗自又是一叹,看来自己这几位师弟是指望不上了,多年的相处,早已熟知他们的秉性,原本没指望他们能冲锋陷阵。
赵明权看向王正一,“正一,你觉得呢?”
“师父,小师弟这个提议倒也可行,若我们不反击,会弱了青叶会名声,待会我和子乔好好地商量一下,但也需要各位师叔和师兄弟的帮助,新锐会除了新堂的蓝桥会所,还有罗堂的凤凰酒店和戚堂的新锐武社,我和子乔集中力量进攻蓝桥会所,还需人手去阻止罗堂和戚堂的援助。”
“这好办,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你的几位师叔吧,”何师叔开口道,“我们一定免除你的后顾之忧,你放心。”
“是啊,是啊。”杨师叔点头赞同。
徐师叔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它几名小辈也一致同意。
“好,就此定议,正一,子乔,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赵明权轻拍桌子站起,众人跟着站立,“得胜归来,我在此为你们摆宴庆功。”
“夏与,跟我走。”赵明权离开,众人恭送。
一间单独的雅致的休息室,赵明权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神情有些萎靡,夏与站于一侧。
良久,赵明权睁开眼,转头看向夏与,又变得目光灼灼,“夏与,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怎么看?”
夏与默然不语。
“唉,或许为师久不打理青叶会事务的缘故,以至于成今日之局面,为师是不是老了?”
“师父,你已为我做得够多,余下的事让我自己处理,是生是死,也算是一种历练。”
赵明权久久地盯着夏与,神色复杂,“你的心性和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
“来,再让为师帮你提顶。”
夏与犹豫了一下,见师父目光坚定,只能依言而行,又是一个小时之后,赵明权进入到后间休息,夏与独自盘腿坐于地上,百会与玉枕间的那道细丝上的绿色又多了一分。夏与此时了然,或许待那道细丝上的绿色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是突破的时机。
坐定忘年,感觉只一会的时间,就到了午饭时间,其余人都已离开,夏与和赵明权两人单独坐于一包间,落地大玻璃,圆桌上几样清淡小菜,天晴,游人如织,湖光和文景塔尽收眼底。
赵明权已恢复过来,喝着茶就是小菜,慢酌慢饮,两人相对无言。
“文景夕照,陵州一景,你看见文景塔旁那棵老柳树了吗?”赵明权指着远方道。
远眺,文景塔矗立于湖边,一株大垂柳傍依而立,夏与有些印像,小时候在父母陪同下来公园玩时,对那件大垂柳颇有印象,树枝粗壮,腹部虽有裂纹,却是高顶华盖,规模有如一幢小楼,记得那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无数的柳条如丝如雨,绿色浓得睁不开眼。
柳树周围筑有围栏,禁止游人跨越,坚有一牌,明朝一位文人所植,此为文物。
此时季节,枝叶全然落尽,一条条灰色的柳枝,远看,正如老妪头上的花白的头发。
“你晚上到那株柳树下打坐试试看,”赵明权颇有意味道,见夏与一脸茫然,又呵呵一笑,“不可说,不可说,你去了自然知道。”
夏与牢记此话,下午返回别墅,在习拳打坐中飞快地度过。夜晚,待游人散尽,连公园的管理人员都闭门不出的时候,依师父所言来到文景塔旁的老垂柳旁,虽无绿叶,但一接近便感受到一股草木之气,沁人心脾。
跨越护栏,在垂柳下盘腿而坐,宁神静思,不闻不见,只一会,便觉周身全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色之气,如沐春风,虽没有师父的提顶来得有效,确实也对修习青叶心法有益。
青叶心法,祖师爷取其名,或许也是得其意吧,又或者,这块地方是祖师爷当年也坐过的地方?
沉浸其中,一呼一吸,一吞一吐,青色之气穿过衣物,从毛孔中透入,又从毛孔中散逸,能到达百会之穴的少而又少,即使这样,也比平常修习的效率高出几分。
咕地一声,夏与从打坐中醒来,左右看了看,这个时节还有蛤蟆的叫声,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一弯细细的月牙挂在天空,朦胧的路灯的映照下,周围空无一人,夜风轻拂,湖面泛着微白或微黄的波光。
静待片刻,又归于打坐之中,一直到天明,头发和衣服被露水打湿,睫毛上挂有一连窜的露水,全身肌肤冰凉,见有公园管理员巡视,夏与立即起身离开,返回别墅。
赵明权起的早,在后院晨练打拳,夏与驻足半晌,待其一套拳打完后上前问安。
“感觉如何?”赵明权一套拳下来,神采奕奕。
夏与点点头,“较平常修炼快一些。”
“那株老柳几百年了,积聚青木之气,最适合修习青叶心法,只不过其积聚的青叶之气也有限,我估算你再去待几天,那株老柳的青叶之气就会被你消耗殆尽。”
夏与了然,也就是说这老柳产生的青木之气太过微弱,只对初习青叶心法有用,且短暂,对师父和师兄他们早已跨过三叶之境者已无用处了。
“你去洗漱吧,修习也讲求紧逸结合,欲速而不达啊。”
夏与洗漱之后给杜平打了个电话,询问关于那位林超守医生的消息,从杜平口中得知,杜平这两天派人跟踪了林超守,发现其并没有不合常理的活动,每天都是往返于家里和医院,两点一线,看其和妻子出双入对,带着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杜平已找了一位开锁高手,决定趁他们上班的时候进到屋里仔细检查,对此,夏与表示赞同,突破口必在这位医生处,夏与有强烈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