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直接抓那个小头目问?”两人坐在车里,杜平问,似乎对夏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所不解。
夏与一声轻笑,下车,“你猜。“
杜平一头雾水,也只得跟着下了车,上前问一位正巧从楼上下来的老太太,老太太见夏与拿着刀一样的东西,十分警惕,闭口不语地离开,边走边回头看。
底楼一房间门打开,一位秃顶的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拎着一垃圾袋正欲出门,杜平将其拦下询问,对方眼珠咕噜地转着,就是不说话,杜平掏出一张红色票子塞了过去,对方笑了,指了上面,“三楼,东边门最里面。”
两人拾级而上,上了三楼,东边住着三户人家,最里边一户大门紧闭,杜平敲门,无人应答,有些奇怪,今天是星期天,怎么会没人。
杜平看着夏与,夏与鼻子一动,又用力地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你闻到了吗?”
“什么?“杜平摇摇头。
嗅觉似乎随着体质的增加而变强了,夏与走近,贴近门,老式的木门,圆形的铜锁,门上木质纹理粗陋,有岁月腐蚀的痕迹,红的、绿的、黄的各种扭曲的线条,那是水彩笔的印记。
再细闻,表情沉重,拔刀,猛踹,呯地一声,木门应声而开,血腥之气扑鼻而至。
屋内,一男一女躺在地上,身下身旁全是暗红的血水,如凝固的湖泊,两人都仰面而躺,睁着眼,眼中尽是痛苦、恐惧、绝望。看其容貌,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男的胸口一道深深的口子,女的致命伤在脖颈,一刀毙命。
环顾四周,陈设如旧,一旁方形餐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塑料大盆,里面似乎有东西,杜平走近一看,猛地后退两步,一声干呕,捂着嘴弯着腰奔到屋外,哗啦声响起,呕吐不止。
塑料大盆中,躺着一个全身裸露的女孩,三四岁大小,肤色洁白,双目紧闭,面色安详,如熟睡了一般。只是,身下堆积着厚厚一层血块,将其胳膊淹没在内,小女孩肚子已被剖开,从喉咙处一直到小腹,长长的一道切口,切割得整齐而利落,白色的脂肪,淡粉色的肌肉,肚子里面空无一物,如一头被宰且掏得干干净净的小猪仔。
胃部抽搐了一下,夏与慢慢地退出了房间,杜平扶着墙,有些脱力,地上一堆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杜平一边擦着嘴一边骂道,“他妈的,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报警?”杜平看着夏与问道。
“等我师兄来吧。”夏与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这回失策了,原本的计划是先拿住桂一,来个守株待兔,不愁对方不找上门,却不料对方做得如此决绝,狠而快。
不出一刻钟,几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了23号楼下,段子乔率众而出,光头、颈戴珠链、穿着短袖,后面跟了一群人。秃头长满胡茬的男子扔了垃圾,用凭空得来的钱顺道从小店里买两包烟和一瓶酒,正美滋滋地哼着歌回来,见到这种大场面,上前询问即被拦在一旁,想要回去,却又被限制了不能动,依平时性情已破口大骂,此刻哪敢。
段子乔一气爬上三楼,见到夏与,刚要开口,眉头一皱,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随后进屋,当他出来时,脸色也并不好看,其身后跟着的三人中有两人更是不堪,像杜平一样,走到一边,扶着墙大吐特吐,而那位和夏与有过一面之缘的面相凶狠的瘦个子男子虽没有呕吐,却是面色苍白。
段子乔掏出烟来,点着,猛吸一口,递给夏与,夏与摇了摇头。
“师兄,现在怎么处理?”
段子乔又猛吸一口烟,对旁边扶着墙的两人道,“你们守在这里,师弟,我们下楼。”
段子乔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似在跟熟悉的人聊家常,下了楼,对一位面相凶狠的瘦个子男子道,“麻杆,去给我查,天黑之前,我要知道是谁?”
叫麻杆的瘦个子男子领命而去,段子乔回过头来对夏与道,“师弟,你也回去,这里交给我吧。”
夏与摇摇头,“师兄,我要找出凶手,将他大卸八块。”
段子乔盯着夏与,片刻之后笑了,“不要急于一时,麻杆去查了,现在是跟巡查打交道,连我都头疼,你还是先回去。”
说完,段子乔对一个人招了招手,“师弟,你去王朝会所休息一下,有了消息通知你。”
“那,龙腾货运那边。。。”
段子乔闻言,认真地看了看夏与,“小事而已。“
既然师兄已经这么说了,夏与不好再说什么,跟着那人去了王朝会所,去之前吩咐杜平将母亲接回家,并将黑雪长刀交给了他,让他小心。
王朝会所,外面看金碧辉煌,里面的装修与陈设更是奢华无比,此刻正是上午,会所较为安静,各个包间风格迥异,在一间现代欧式风格包间内,夏与将整个身子陷在宽大的浅色真皮沙发内,墙上挂着抽象油画,地面铺就柔软的地毯,茶几上水绿色玻璃瓶中插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芬芳扑鼻。
夏与此时无意欣赏此刻的美景,脑中一直浮现着刚才见到的血腥场面,食尸鬼,在现代如此文明的社会,竟然存在这种野蛮血腥的组织,夏与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一位身着米色套装的女子款款而来,长腿纤细笔直,容颜娇艳妩媚,夏与站起,此人身份不低。
“你就是子乔的小师弟么?真是久仰大名,子乔在我耳边已经提过几次了。”
“不敢当,你是。。。”夏与谦虚道。
“你就叫我吕姐好了,我是就会所的经理。”
“吕姐。”夏与有些尴尬。
“真没想到,子乔的小师弟果真这么年轻,让我想起了我的弟弟,子乔交代,让我好好招待你,他一会就回来,夏与,要喝点什么?”
夏与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坐着休息一下就好。”
“那么,要不要找位姑娘来陪你?”吕姐面带笑意道。
夏与又赶紧摆摆手。
“咯咯,”一声娇笑,吕姐扭动着身体离开,一会儿,有服务员送来一壶咖啡,白底蓝花溜金边的瓷杯里盛有半杯溢满泡沫的咖啡,浓香扑鼻,夏与忍不住尝了一口,唇齿留香,连续喝了两杯,心满意足。
放下瓷杯,再次身陷沙发中,思绪翻转,巡查刘冬失踪,一班的王思仪失踪,王苏凯车祸,桂一全家灭门,事件杂乱纷繁,该从何处找突破口,食尸鬼下一步的对像又是谁,只能期望巡查能从桂一家找到线索,不过,在夏与看来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