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墨见她一副警惕四周的模样,不禁好笑。这里可是国师府,是他的地盘,可没外人能知晓他不陨国人的身份。
但一片小心,还是勾起了心头柔软。
“你说宫昶啊。”知晓她在查颜沐打听的消息厉谨墨也不逗她,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道来,“他原本并不是不陨国的什么太子,而是宫家的一系旁支。”
这听起来倒是有点内幕啊。
“宫家老祖带领不陨国人避世后,为了防止国民踏出海上陆一步而遭四国残杀,便以己命祭天封印了整个海上陆,还在宫家下了一个诅咒:凡为君王,不得踏出不陨国找四国寻仇,否则暴尸荒野、鹰犬啄食。”
“宫家一直谨记先祖之言不出海上陆半步,但没过多久嫡系凋零,宫昶的父亲趁此作乱做了不陨国的皇帝,又过了十几年自然就有了你口中的宫昶太子。”
这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颜沐打听谁不好偏偏要打听不陨国的太子?她跟不陨国的太子很熟吗?
季芸笙想不通颜沐与宫昶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细想,反而认认真真听起了故事。
她问:“既然他们都遵守先祖遗言,为何近日却频繁有不陨国人的踪影?”
厉谨墨轻嗤一声,“宫昶不愿承认被四国践踏的历史,又见父亲大逆不道弑杀宫家嫡系,自己也便不尊祖训,妄想踏出海上陆铲平四国。”
季芸笙皱眉,“宫家老祖不是下了诅咒吗?”
“正因他当年下了诅咒,如今你看到的不陨国人才不是宫昶本人。”厉谨墨眯起眼睛,也不知在深思什么。
“所以之前在鸟愁崖抢夺宝物破风的那些黑衣人就是宫昶的人……还有……”季芸笙想到暗墓里颜沐和焦虎的谈话,不由觉得焦虎也是不陨国人,“还有那个焦虎?”
厉谨墨轻笑:“厉无厌和焦虎的确是宫昶的亲信,不仅如此,追杀颜沐也是不陨国的手笔。”
宫昶手下有两大护法三大艳姬,如今厉无厌和焦虎都已现身南陵,想来也是那位主开始了计划。
不过这些在厉谨墨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倒是厉无厌让人头疼。厉无厌本是厉家公子、厉谨墨的嫡亲弟弟,却因私人恩怨跟了宫昶。日后双方对峙,不管谁出了事,厉家免不得伤和气。
季芸笙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弄明白,就继续刨根问底,“颜沐明明是南陵人,那些不陨国人为什么要追杀她?”
“可能她跟我一样,都是不陨国人。”厉谨墨道。
怎么可能?季芸笙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憋了下来。她从小跟颜沐一起长大,颜沐是不是不陨国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厉谨墨察觉到季芸笙的不对,看着她没说话。季芸笙迟疑开口:“前世我与她乃同胞姐妹,我不是不陨国人,她就更不可能是。”
怕他不信,季芸笙又紧张道:“不陨国人的血呈蓝色,可前世我死的时候记得很清楚,我的血是红的!所以我和她都不可能是不陨国人!”
“汝汝别急。”厉谨墨帮她顺气,趁机又将她拥入怀,“不陨国人的鲜血确实都呈蓝色,但是有两个家族的后裔却除外。”
季芸笙一脸迷茫,但脑海中却一直闪现一些以前不得而解的画面。
厉谨墨笑道:“宫家老祖担忧诅咒束缚不了君王的行动,就把海上陆解开封印的钥匙交由当时的护国大将军一族保管,另外还让大祭司一族拿王令辅助大将军一族看管钥匙。”
“与钥匙一起的还有七件宝物,大将军和大祭司因掌内外有不便,就用那宝物封印了不陨国人血液的特性,从此其后裔的血液也与常人无异。”
“所以你是说颜沐……和我……其实是大将军或者大祭司一族的后裔?”季芸笙显然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她知道,厉谨墨不会骗她。
但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说今生的这具躯体也是那两族的后人?不然怎么解释她今生的血也是正常的红色?
进一步来说,李菲儿也是那两族的后裔!
可既是后裔,那她的便宜娘亲怎么找不到大祭司而在二十岁那年白白殒命?
季芸笙想得脑袋越发混沌,又听厉谨墨道:“准确来说,颜沐很有可能是大将军一族的后裔。”
嗯哼?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等等等一下!”季芸笙眉间都快要皱成了一个“川”字,跟不上厉谨墨的步伐忙喊停。
细细消化了一番才又道:“如果颜沐是不陨国的守护者,那她为何不守在不陨国反而在南陵当贵妃?还有不陨国对她的追杀,也像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