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笙回到房内,确定太子他们真的走了之后,才敢去唤那不速之客。
可是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或许那人已经走了。
经这小插曲一闹,离涯放心不下季芸笙,本想在外守一夜,结果反倒被季芸笙骂了一顿。
无奈之下,只得回房睡觉。
季芸笙也是身心倦怠,倒头就睡,竟是一个无梦之夜。
思绪又飘了回来。
被玉峥箍在怀中,季芸笙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全身上下只有手指在动,调琴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不自然。
平日里弹琴的熟稔,在玉峥面前消失遁行,留下的只有几分紧张与无所适从。
“你琴艺生疏了。”淡淡的嗓音不辩情感,季芸笙只得道:“比不得太子殿下。”
玉峥伸出手覆在季芸笙手上。
她心头一颤,想抽开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挣脱不掉。
“莫不是你做了对不起本宫的事,才这般心神不宁?”
季芸笙扯了扯唇角,未语。
她哪里心神不宁了,明明是他吓着她了好吗?
见她没反应,玉峥淡淡一笑,就着她的手抚起了琴弦。悠扬的乐声自弦上流泻而出,敲打着季芸笙的心弦。
估摸着过了些时间,玉峥才放开她的手,理了理衣角,坐得端正优雅。
趁着这间隙,季芸笙忙退到一边,玉峥暗下眸子,面上笑容不减。
三年的时间,她似乎一直都在避着他。
思及此,玉峥不由弯了几分唇角,季芸笙看得胆战心惊。在她记忆中,玉峥似乎一直都是笑着的。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笑得越灿烂,身边的人就越容易遭殃。
“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她稳了稳心神道。
玉峥收好无名,睨了眼她,不咸不淡道:“跟本宫回东湘,你可愿?”
季芸笙一愣,“悦康与国师已有婚约……”
“本宫只问你愿?还是不愿?”温和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感,将她的身影映入其中,眉梢带笑、一如昨昔。
她僵了僵唇角,才道:“悦康有事在身,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玉峥扫了眼她那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眸色越发暗沉。
就在季芸笙以为玉峥要动怒时,他却道:“既如此,那就退下。”
说完就着小榻休憩起来,当没人存在。
季芸笙像得了大赦一般,慌忙退下,这世间,恐怕也只有玉峥会让她心生畏惧。
过了一会儿,吴达走进去,困惑道:“殿下,她……”
“派人去查一下南陵李府,还有她最近接触过的人。”玉峥依旧阖着眼,如玉容颜更加朦胧起来。
今日街上一行,就被吴达拦住去见玉峥。
出了客栈季芸笙都还有些脚软,那不是因为站的久了,而是深深的被玉峥给吓的。
仙人面,阎王心,真正的玉峥又怎会如表面一般温和良善?今日他到南陵,明日指不定南陵就死了几位朝中重臣。
“郡主,太子殿下有没有为难你?”离涯担忧不已。
季芸笙揉了揉疲倦的眉眼,回驿站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他要我随他回东湘。”
“啊?那……那联姻……”离涯惊呼出声,见季芸笙一脸平静,又没了声。
“如此一惊一乍的,倒真想把离天叫来教教你,什么叫作心平气和。”
季芸笙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要是随他回去,现在还会站在你面前吗?”
离涯尴尬一笑,他倒是忘了这茬。
两人匆匆从外面回到驿站,不料,在路过一家酒楼时遭到了“刺杀”。
嗯……此“刺杀”非彼刺杀,就是季芸笙在走神之际,酒楼上方横空抛落了一只白玉杯。
离涯一剑将那杯子劈得粉碎,不忘呼道:“郡主小心,有刺客!”
季芸笙感受到周边百姓的目光,只想捂脸而逃。
见离涯仍是一脸困惑加警惕,只得道:“有哪个刺客杀人时,用砸杯子的形式?”
离涯一脸懵,刚刚他挡开白玉杯时,明显感受到了杯子上附带的内力。
然而某位主子根本不理会他,只拍了拍他肩膀就往酒楼而去,还提醒道:“把剑收好,莫惹旁人注意。”
他忙收好剑,追上去,“郡主那个杯子是有人故意砸的。”
“本郡主当然知道。”若是不知,她就不会进酒楼了。毕竟方才她朝酒楼看去时,可是看到了熟人。
当然,离涯并没看到是谁扔的杯子,他只顾着把杯子打碎去了。
离涯满心郁闷的跟着季芸笙上楼,明明知道是真的有人故意扔杯子,偏偏还笑话他,真是一点主子的担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