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衍抿紧唇，冷峻的面容在夜色下更加不近人情。
颜沐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笑得开心。“你是南陵的君王，不能抛下你的百姓，但是我是你的妻子，愿嫁夫随夫。”
上一秒冷峻的脸，下一秒陡然错愕。
颜沐笑道:“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么傻呢？”
赵景衍轻笑出声，冷峻的面容一笑开就是冰雪初融时的温暖。他紧紧拥着她，“我若不傻，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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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颜沐昨天晚上就已经醒了，季芸笙起来随便收拾了一番就急匆匆跑去衍沐宫找她，想寻得一个真相。
像是知道她要来，衍沐宫的宫人一看到季芸笙就带着她去见颜沐。
没见到人时季芸笙满腹疑问，如今看到了站在窗前欣赏外面风光的颜沐倒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靠过去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颜沐偏头看她，“好些了，不过你来不只是问这个吧？”
季芸笙见她穿得单薄还在窗前吹风，不由心里更堵。让人取来狐裘给她披上后才问:“你设下的局已经收网，现在可以承认我是你妹妹了吧。”
颜沐轻笑一声，很亲昵摸了摸她的头才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倔强?非要刨根问底呢。”
这话语、这动作算是承认了吧。
季芸笙压下心底的激动，不动声色道:“你明知我性如此，却还是骗了我好几年。”
“那我今日一解你惑。”她温和笑道。而后挥手让宫人全部退下，确认没人后才关上窗，和季芸笙一同坐在软榻上。
殿内檀香缓缓升起，氤氲一层朦胧雾气，殿内的人影也在香烟下变得模糊不清。
“你设的局是什么？”季芸笙想了想，问了个最困惑的也是最宽泛的问题。
颜沐无奈轻笑，“这一下说出来倒是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下又问:“你知道不陨国国王的诅咒和不陨国封印吗？”
季芸笙点头，“阿瑾说过，是先代国王用自己的命设下的诅咒和封印，只为限制后世国王与不陨国人。”
“那你可知诅咒和封印都有解法?”颜沐又问。
季芸笙一愣，“传言说寻得七件宝物就可以获取钥匙，打开不陨国的封印，但是这诅咒在身又如何解?”
颜沐拿起狼毫笔，不紧不慢地在宣纸上画出不陨国的势力图，一边画一边道:“我颜氏家族拥有上千年的历史，从古至今世代单传无一例外，可到了我们这一代却生了双。”
“当时在宫淠筠身边的大巫师进谗言说颜氏多得一脉乃是异象，若有血月阴时出生的新儿恰可血祭苍天破解国王诅咒，国王信以为真，让人带兵闯进将军府让大巫师查看孩子。”
季芸笙听得心底发寒，“这种无稽之谈，国王也信?”
颜沐睨了她一眼，“宫淠筠一心想要踏出海上陆，一闻有方法可以破除诅咒，他自然要尝试一番。”
“所以大巫师算出来的那个阴时出生的孩子就是我?”季芸笙问。
“那个孩子确实是你。母亲生我的时候是血月之夜，可是生你时难产，生生挨到了血月阴时。”
季芸笙看着宣纸上的将军府三个字，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的画面。
难产的母亲，受迫的将军府，还有嚣张跋扈的宫淠筠!
“后来国王直接下令抄了将军府，师傅就趁乱将我们两个救出。”颜沐嗤笑道:“可惜宫淠筠还是不放过我们，派了其他人要抓你回去血祭。”
“师父说宫淠筠他们要的是你，如果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我那时不懂师父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师傅说的死是让你置之死地而后生。”
“再后来师父就失踪了，我就等着血月之夜的到来给你一个新生。同时还利用颜家禁术给你养了个替身，好让宫淠筠他们彻底打消疑虑。”
季芸笙听得哑口无言，原来这才是真相吗？原来紫罂是因为她才跟玉峥走的吗?
颜沐说完这些也沉默下来，敛下的眸子里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悲伤。
“对不起，姐姐……”季芸笙喃喃道。
她这心里堵得难受，尤其是知道有一个人为她而死后，胸口压抑得更加喘不过气。
也不怪紫罂会对她说“我恨你”这三个字了。
颜沐轻轻摇头，“你对我从没亏欠，只要你能记得有个叫紫罂的姑娘为你丢了命就行，如今你有你的生活，也不该再被搅进这是非当中。”
季芸笙撞入她的眸子，倔强而认真道:“可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