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多睡几觉就过去了。
镐阳城之前就贴满了通缉不陨国人的告示,这听说要在东街斩首一个不陨国人,一大早的东街刑场就挤满了镐阳百姓看热闹。
厉谨墨随赵景衍一起坐镇刑场,季芸笙却是带着焚烈和雪儿悄悄潜入皇宫寻颜沐。
雪儿嗅着气味,慢慢走到了怨冢门口。
透过半掩的门扉刚好可见大石碑前面摆着一张琴案,颜沐就静坐在那弹琴。在她旁边,还有一名面容很陌生的女子,正提着水浇花。
“紫罂,我再问你一次,后悔跟着我吗?”颜沐一边用锦帕细细擦拭那张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浇花的女子手也不顿下,仔细侍弄她的花。
她说:“从主人收留紫罂的那一刻起,紫罂就不再是紫罂。”冷冷的嗓音好似冬雪初融,带着暖意散开。
颜沐好像笑了一下,可是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十指轻抚,一阵悦耳琴声响起,寄起的却全是眉间愁。
季芸笙和雪儿站在门外,动也不敢动。也不站了多久,里面的琴声才缓缓落下。
可是琴声一落下,雪儿就开始不安地跺脚。季芸笙不禁皱眉,也感觉无形之中有一种东西压迫着自己,让自己踹不过气来。
“姐姐,我会没事的,你把我藏了这么多年不也好好的吗。”紫罂走到颜沐身后为她捏肩,清冷的眸子渐渐变暖。
“姐姐两个字……还是别叫……”颜沐阖上眼,“你记住,你就叫紫罂,不是颜瞳。”紫罂把性命都交给了她,她不能再剥夺紫罂的名字。
紫罂难得扯出一抹笑,弯下身子在颜沐耳边轻轻道:“可我真的好羡慕她……也真的好想让你做我的姐姐……”
“能不能应我一声呢?姐姐……”耳边清冷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和请求。
颜沐张了张口,想应一声,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嗷!”
那是雪儿的声音!颜沐惊起身,往门外跑去。掀落的琴砸在地上,发出“咚咚”响声,也没有拉回那个突然离去的身影。
紫罂看着落空的位置,眼里既是苦涩又是羡慕。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十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围着怨冢,雪儿看着他们露出獠牙嚎叫,季芸笙也警惕未动。
直到颜沐冲出来,为首的厉无厌才懒懒开口,“颜大小姐,把人交出来吧。”
颜沐深深看了眼季芸笙和雪儿,才回厉无厌的话,“什么人?”
厉无厌挑眉,鹰眼满是阴鸷,“我们的人都已经查到这里来了,颜大小姐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颜沐笑道:“你们怎么查到这里来的我是不知道,不过南陵的皇宫的确没你要的人。”
厉无厌不善道:“皇宫有没有我们要的人,搜一下不就成了。”说完一摆手,身后的十几人一窝蜂朝怨冢涌去。
季芸笙刚想出手阻拦,那跑在最前面的不陨国人就被横空出现的利箭穿心而死。见同伴被杀,剩下的忙又退回去。
厉无厌朝四周看,没看见什么人,不由大怒,“你使诈!”
颜沐嗤笑一声,“你以为南陵的皇宫这么好进?”
像是应证她的话一般,下一秒从怨冢里面涌出数十禁卫军。而射箭的那人却不露踪影。
“呵!你以为这些人就能拦住我们?”
“拦不拦得住无所谓,我们要拦的本来就不是你一个小角色。”怨冢里面慢慢走出个身影,伸了个懒腰才正眼看厉无厌。
季芸笙看到那身影,顿时气得牙痒痒。
她就知道高奉玦这人嘴里吐不出真话!说好的不清楚颜沐行踪,今天出现在怨冢是怎么回事?
像是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高奉玦一歪头就看到目光阴狠的季芸笙,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季芸笙双手握拳,骨头捏得咯吱响,“高大理寺卿,好巧啊。”
高奉玦吞了吞口水,“国、国师夫人好……”好好好个屁!在哪碰见季芸笙这个小肚鸡肠不好,偏偏在颜沐跟前碰到。
这下完了,事后小师妹又要来算账了。
“哟,我就说这位小姐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我那个天之骄子的哥哥娶的夫人啊,无厌见过嫂子。”说着厉无厌还真就朝季芸笙鞠了一礼。
想到上次在鸟愁崖是厉无厌伤的自己,季芸笙就对他没好脸色。
厉无厌也不管季芸笙态度如何,立起身就笑道:“我记得哥哥和那个皇帝都在刑场,带去的禁卫军不在少数,想来除了在场这些杂碎你们也没有援军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