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是真的担心您的身体……”顾莳敏急忙说道。
“行了，念在你一片好心，我便不追究你了，此事不必再提。”顾况的面色缓和下来。
“皇兄……”顾莳敏还要再说，被纪桦拦了下来。
纪桦轻轻摇头，“敏儿！”
顾莳敏满腹委屈，瞪了两眼纪桦，纪桦为她夹了糕点赔罪。
纪亦棠努力伸长脖子看向对面妃子的位置，发现顾朝和叶嫔并没有参加宫宴。
“看来玄华帝幼时的确不受待见。”纪亦棠暗暗想道，“除夕之夜的宫宴都没能来参加。”
为了照顾住在宫外的钰王霖王等人，宴会并没有进行到很晚。
纪桦三人在宴会结束之后没有逗留，很快出了宫，回到了长公主府。
“让我劝哥哥的是你，不让我劝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顾莳敏难得的发了一通脾气。
“敏敏，敏敏～”纪桦故意拉长声音，讨好地笑着，“别生气了嘛。”
“哼。”顾莳敏转身去逗纪亦棠，并不看纪桦。
“我让你劝皇上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他的亲妹妹，我这个外臣说的话他可能不听，但你这个亲妹妹说的话肯定比我有分量，”纪桦无奈的笑笑，“没想到你的话他也不听。”
顾莳敏叹气道，“原本敢于同哥哥说真话的人就不多，如今更找不出来了。”
“希望皇上不要在此事上面走火入魔，”纪桦说道，“我已经同冯老先生提过，希望冯老先生的话皇上能听进去。”
冯崇明已经年近花甲，是顾况的老师。
“冯老先生应该能说动哥哥。”顾莳敏略微放下心来。
纪亦棠绞尽脑汁，想法子将整个长公主府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她自认为自己的脑子不算太笨，若是她有个十岁以上的身体，她都可以做个很好的筹谋，但是眼下，她只能毫无作为地静待事情发展。
锦舜帝痴迷炼丹，史书上便有记载，想来是不会被轻易说动的。
但这锦舜帝的身体确实是很好，吃了十几年的各种重金属丹药，身体才出现衰败的现象。
纪亦棠六个月大的时候，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会坐了！
“听说小孩子都是七坐八爬，棠儿才六个月怎么都会坐了？”顾莳敏惊奇地看着正坐着的纪亦棠。
“女儿像你一样聪慧不行吗？”纪桦简直无时无刻都在逗顾莳敏开心。
纪亦棠挑挑眉毛，她比其他小孩子有经验，吃过的盐比他们喝过的奶还要多，提前一个月会坐实在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纪亦棠开始断断续续的拒绝吃奶，顾莳敏只好给她喂一些煮的很烂的小米粥。
古代的孩子心智成熟的很早，但是断奶断的特别晚，有些身份比较高的孩子到了八九岁才开始断奶。
纪亦棠内心里有些抵触吃奶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的牙已经长出来几个了，可以尝试其他的流食了。
七个月大的时候，纪亦棠会爬了。
八个月大的时候，纪亦棠会走了。
“这孩子看着聪慧，怎么就是不叫爹和娘啊？”顾莳敏担忧地看着纪亦棠。
“棠儿不会是……”纪桦满脸担忧。
“怎么可能？你别乱说话，我之前还听到棠儿说要喝粥呢。”顾莳敏瞪了纪桦一眼。
纪桦顿时乖乖的闭嘴。
纪亦棠当然不是哑巴，但是开口叫爹娘什么的，总是有些心理障碍。
顾莳敏和纪桦围在一起，齐齐盯着纪亦棠。
“叫娘，娘～”
“爹，我是你爹～”
“棠儿，先叫娘。”
“爹～”
纪亦棠开始发愁到底先叫娘还是叫爹。
“棠儿最聪明了，来，叫声爹～”
“棠儿最漂亮了，叫娘～”
……
“娘～”弱弱地小奶音响起。
智慧她已经有了，这辈子还是希望长得漂亮一点。
纪桦垂头丧气，“姑娘啊，外在的东西都不可靠。”
“爹～”贴心的小棉袄觉得不能让纪桦伤心。
纪亦棠十分努力地学习说话，希望能在灾难发生之前提醒顾莳敏和纪桦。
这天，纪桦休沐在家，太后召顾莳敏和纪亦棠前去，说是想念小宫主了。
顾莳敏带着纪亦棠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
太后突然叹了一口气，“要是况儿也像你一样不让我担心多好啊。”
“皇兄哪里做得不好让您生气了？”
“况儿迷恋上炼丹，冯老先生劝说不成，哀家便说了他几句，他就赌气好几天没来哀家这儿了。”
“皇兄自小脾气就倔。”除夕夜过后，纪桦就没有再和顾莳敏说起过这事了，没想到顾况听不进去帝师的话，就连太后的话也听不进去。
“是啊，先皇早逝，哀家估计与服食丹药有关，没想到况儿也迷上了这个。”
“要不女儿去请皇兄过来，您和皇兄好好谈谈。”顾莳敏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况陷进去。
“辛苦你去一趟了。”
顾莳敏将纪亦棠交给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去了御书房。
“长公主安好。”御书房前的太监们纷纷行礼。
“皇兄在这儿吗？”
“回长公主的话，皇上在里面，不过现在正在和海大师等人探讨炼丹术，奴才现在去为长公主通报一声。”
“不用了，”顾莳敏叫住了小太监，“我倒是要看看那些道士有什么妖法。”
顾莳敏直接走了进去，前厅里并没有人，她就去了里厅。
顾莳敏挨着里厅的门偷听。
“你说服食丹药可以长生，可是先皇服食了很多丹药也没有长生啊。”
“小人所言没有半分虚假，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先皇服食丹药的数量还不够，远远没有达到质变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