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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有完美的抉择

母亲总是那样,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让人记忆深刻而又内心痛苦。我不想再看下去,打开大门跑到车里拿了那根铁链,准备上树。前提是我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我必须证明一些事情。用枪的话无疑会更快一些,但浪费子弹,也只剩下六颗了。从那一次在废墟里被钢条穿心而过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也学会了一些东西。

我爬上了一颗苹果树,离地两米高左右,铁链的一头捆在树干上,另一头捆在脖子上,算好距离之后,一跃而下。刹那间我感觉到一股剧痛自脖颈处袭来,颈椎骨根本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加之下坠的势头又猛,不止骨头连一些颈部肌肉也断了。

一股火焰从脖颈处悄然升起,而后越来越大,扩大到了全身。整条锁链变得通红,一下就把树干烫的焦黑断裂,而我也从半空落到地上。地面上的花花草草就像快速变化镜头的一般,鲜艳翠绿的枝干变得枯黄,而后就燃烧起来,变成一地黑炭。

我把锁链拿在手上,有意加强手上的温度,却不知道该往何处用力。世间万物都变得模糊起来,我仿佛掉进了一个熔岩的世界,耳边尽是火焰的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也是一片火红,我尝试了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在火焰状态下并没有眼皮,纯粹的火焰能量。竭尽全力只能勉强看到我们家房子的大致轮廓,我抬起脚步,缓缓走去。我踏过的一些泥土石头因为炭化而变得漆黑,离得稍远的一些,尽皆变为齑粉,一阵热浪吹过,化为了虚无。

在火焰的作用下,断裂的肌肉组织得到了修复,而火也缓缓褪去,露出了原本的皮肤。

远处的三个人跑过来,无一例外都是一脸不可思议而震惊的表情,让我也免掉了光屁股的尴尬。

大片大片的夜空被火光所照亮,一团团的云层像正被温暖的夕阳抚慰,而希望又回到了大地。而火光熄灭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变得阴森,险恶,厚重的乌云压得很低,身后的草丛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按理说在农村是很嘈杂的夜晚。没有彻夜鸣叫的牛蛙,没有叫声刺耳的怪虫子,也没有警戒的狗吠,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死亡的气氛中。

而我们几个活人迅速回到了房子里,紧紧地关上门,一切动作尽量轻手轻脚。我们熄灭了蜡烛,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但心里知道彼此之间即使内心恐惧,也在为对方担心。

一阵衣物的窸窣声,和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就在门外!丧尸来了!肯定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它们的脚板摩擦着地面,互相拥挤着,不愿意离去,也许它们知道这里有人,有食物。

“没事的,它们没有思想,不会开门的。”我小声地安慰道。

“听你一说我还是觉得挺恐怖的。”刘胜压低声音,听得出他的声音在颤抖。“万一它们会开门呢?”

“那我就出去弄死它们。”我强装镇定,希望我的态度坚定一点,以帮助大家坚定信心,避免惊慌。

“你没事吧?”母亲焦急的问道,同时两只手也拂上我的脸颊。

“看到了吧,你们老是说叫我别去电影院花钱看电影,现在我可是有超能力了!”我的心中莫名得意。

“身上有什么地方痛吗?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母亲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后背,生怕有什么损失。

“没有,您百分之百放心!您说我长高了,说不定是这些火的原因呢。”

“儿子,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你爷爷去世了,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种事情。”父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追忆回过去。

“他爸别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还小害怕了怎么办。”母亲阻止道。

“叔叔阿姨快别说话了,那些死人还在外面。”刘胜的烟瘾犯了,痒的坐立难安,可又害怕烟味太大被丧尸闻到。

“没事,我们可以小声一点说,分散一下注意力。”大门口的外面就是站着一堆死人的地狱,我真的不想以任何方式去面对它,哪怕是在脑海里。“你要相信我。就算到了最糟糕的那一刻,我单手就能摆平所有东西。”

“哪怕是一堆死人?”刘胜压低声音,开了个玩笑。

“就算给我两堆,我也是一只手。”我在黑暗中晃了晃手臂,多此一举。“我担心的就是,如果我不在,你们会出事,到哪个时候我是无法原谅我自己的。”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没有人说话,因为给不了承诺。

“这些死人,这些丧尸,它们确实很蠢,你甚至可以用一根木棍就能解决它。如果数量众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打一个比方,因为我们现在不能够确认任何事情。一只丧尸,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潜入家中,躲在门背后,听到有人的声响时,它就会扑上去。吃掉所有能吃的东西。”

“我们要换位思考,我们现在都身陷在恐惧之中,被吓得无法动弹,那你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她会比我们要好过吗?”父亲绕回了之前的主题,分析道。

“不行,我说了不行。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够离开。”

“关键是现在想走也难了。”刘胜道。

“如果我走之后,丧尸变得有组织有预谋,开始冲击大门,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母亲悲愤地说道。

自那之后我沉默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天快亮时我闻到了一股尸臭味。我手上拿着昨晚那根被我用火煅过的锁链,材质比原来轻盈了许多,也更坚硬了,拿在手上转几乎能刮出一股旋风来。而这一次我是真的理解的母亲所说了,我真的长高了,半蹲起身时,头碰到了地窖顶部。身体素质方面也变得更强了,精力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跳有两米高。

地窖中,我点起一根蜡烛,发现他们都已经沉沉睡去,估计昨晚是被吓得不轻,很晚才睡的,我吹灭蜡烛以便节省,出了地窖后伸了个懒腰,随后来到了楼顶上,看到楼下拥挤的丧尸,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丧尸们也‘看’到了我,行动间更加匆忙了,一把一把的口水毫无节制地淌在地上,黄色的泥土地简直被浸透了。

我一跃而下,两只丧尸被我踩断了脖子,稳稳地落在地上,下一刻,二十几头丧尸把我淹没,它们在啃噬我的大腿!掏开了我的腹部————

一股热量自丹田内升腾而起,我又置身于火焰的世界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这种自杀的方法来触发超能力,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操控这股能量,或许这个世界上都不存在操控火的方法。这一次,我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放空思想,让它在体外延伸。

周围挤满了冰冷的死亡之物,一秒钟不到,它们就被我净化了,化为齑粉,变成白色的骨灰。在我的意识中,附近还有这些冰冷的东西,不过数量不多,构不成威胁。当我再次扩大感知范围时,意识受到了阻碍,不如说是到达了极限。我不能感知到更远的东西,即使我还在火焰的状态。

身上的伤在神奇火焰的疗养下恢复了,完成它的使命后,也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这么臭!”

赌神打开大门,捂着鼻子眯着眼。看到我肩膀上挂着一根铁链,站在一层白色骨灰里,没有表示惊讶。

“兄弟,最近老是看到你的果体,下次能注意点吗?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也不能太开放。”他挖苦道。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脱光之后,再开大招吧?”

“老是烧衣服,这也不是个办法丫?哪天连最后的内裤都烧没了,那你还能穿什么?”

“你给老子滚远点。”我笑骂道。

“下次我真的不想看了,就算你身材好。”

“滚!”

————————

下午的晚些时候,我正在地窖里挖土,意图将其加深扩大,忽然听到一阵发动机点火的声音。我赶忙丢下铲子跑了出去,银灰色的小轿车已经跑出了老远。父亲听到声音也赶忙跑了过来,看样子他也不知情。没办法我只能叫上刘胜开车载着我,出去接人。不出我所料,小轿车都没能开出村口,就停在了半路。

因为我事先抽空了汽油。

母亲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在逼我,事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跑出去,不顾危险,不计后果地跑去找人,从过程就能看到结果,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在电话打不通,以及姐姐留下的新通讯地址,在外地又没有人去过的情况下,乱跑出去无疑是不理智的行为,而母亲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

我保不准她下一次还会这么做,或者更出格的行为。她会为了她的孩子付出一切,用所有的力量去爱他们。我没有资格去多说什么。

最终我妥协了。

我要去外地寻找我的另一位至亲的家人。而父母则留在家中。将来如果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故,不要后悔。

我郑重地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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