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宇盯着蜡烛的火光笑了笑,又摇摇头,其实他记忆最深刻的是被郁父接回家的那一天……
他和姐姐满身狼狈,打算换一个地方继续奔走,那个时候他太虚弱了,姐姐抱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在大街上,街上很闹,他却还是睡着了。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好听的银铃的响声,努力的撑着眼皮四处看,他目光停留的是当年的郁清从马车上下来的一幕,一袭白衣,很干净、圣洁,就像渡了一层金光一样,与这世俗格格不入,那银铃的声音是她头上的发饰发出来的,格外动听,只是那道身影直接进了郁府。
郁清的身影消失以后,白千宇又沉沉地睡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清的父亲郁叔叔找到了他们,把他们带了回去。
那个时候他注意到他的姐姐,用着憎恨的目光盯着那个笑着朝他们走过来的女孩,他知道郁清一定看见了,但是女孩还是笑着说:“是千织和千宇吗?”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美好的善意,那双眼眸明净如水,他一生见之不忘。
郁清笑着和白千织说,‘千宇可以给我抱抱吗?’
那个时候他刚去,衣服什么的也没有换,要多邋遢有多邋遢,不过比他辛苦的姐姐好很多,只是体质不好。他没有在郁清眼中看到其他人眼中的介意和嫌弃。
郁清细细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从白千织手中接过,他很瘦弱,郁清生怕摔着了,她把他抱在怀里,温言软语道:“千宇,我是清儿。”
他知道那时姐姐抱着他都会觉得费力,更别说郁清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是自从那一次以后,郁清就再也没有抱过他了,他的身体经过慢慢调养,也开始比郁清还要高。
白千宇盯着燃尽的蜡烛,回想起姐姐站在那里说的话。
‘你什么?因为你喜欢她?’
‘看来是这样了,小宇,忘了她吧。’
白千宇垂眸,眼中布满血丝,他狠狠的抓着被褥。
忘?怎么可能忘呢?那道身影,她的音容笑貌在他心头徘徊了多少年,又怎么会那么轻易便走出去呢?
他起身将蜡烛熄灭才回到床上休息,蜡烛只有一点便要燃尽了,可是在他眼中,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值得保留。
翌日清晨.
郁清醒来的时候,晚娘正在对着铜镜梳妆,见她起身便说道:“你心里清楚你受的苦,今后便机灵点,有些苦要自己吃了才长记性,母亲不是能够陪你到最后的人。”
“清儿知道了。”
“我们今天要到寺庙里烧香拜佛以求平安,还记得上次悲问大师说的话吗?待在那间禅房里,不能出来。你父亲一颗心都在白氏姐弟身上,说也说不听,你自己小心点。”
郁清的手悄悄篡紧被褥,有些失落,“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晚娘的手微微一僵,“这个世道,不是每一个磨难都会有人带着你闯过去。”
郁清瞳孔微缩,惊愕的看着晚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母亲的语气很淡定,可是淡定过了头,便是冷漠。“清儿明白了。”
好像白氏姐弟来了以后,真的不一样了,母亲不打算再温柔的培养她,她需要自己成长,自己改变自己的境地,可是她还有很多不懂。
白千织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