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破坏法阵有个前提，法阵得依附在固体上。地板一碎，一旁的俩夫妻就开始艰涩地恢复神识。
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虚幻的现实之中，难以自拔。
“叫资深点的净街人过来封锁现场，问题已经解决了。”维克托疲惫的说道。
萨姆点点头，离开动力室，和维罗妮卡来到甲板。
他拿出那个原理不明的对讲机，按下拾音键。
“危险解除，过来收尸吧。”
呼吸的阻塞感并未因为法阵被破坏而消失，维克托轻抹鼻子。
他也走到甲板上，不过是前往了和萨姆两人相反的地方。
背对刚刚出现不久的月光，他稍微看清了自己的手。
手背满是猩红的液体。这血黑的不正常。维克托想起了刚才笼罩在港口附近的压抑气氛。
破坏法阵的反噬效果他也受过很多次了，现在他对“诅咒”和“法阵反噬”的抗性都是一流的。
不按流程走而粗暴的直接把核心拆掉，固然是简单且可能有效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会让他背负上一系列副作用。
还有变痒的手腕，上面有些青色和银色的鳞片破开皮肤，且开始有大面积增殖的趋势。
不过，在他服用了一支橘红色的药剂后，鳞片逐渐发黑，最后脱落。脱落处的红斑非常噁心，黄色的脓液溢出。这些伤口看起来像是烧伤。
维克托无奈。物理破坏法阵成功的例子本就不多，他这算是运气好了。
至少没有完全变成鱼人。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维克托扶起单片眼镜，匀速转过身。
“维克托，待会搞完报告，要不要去喝一杯？”
回忆了一下维罗妮卡豪迈的酒量，维克托摇了摇头。
“要去解决一些问题，很麻烦。”他回答，“你又要让你老婆背你回家？”
萨姆干笑，“我就不信邪了，还喝不过她。行，找个机会再喝喝。”
和净街人以及几个警卫队员交代了注意事项，维克托就离开了雾都港口，前往地铁站。
赫尔曼还有救。尽管那个自称“正规商人”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马当活马医。他也不认为那家伙是在吹牛。
------
一只巨大的紫色虚幻触手从尤娜嘴里探出。说是触手不准确，因为它看起来像是个球，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让她有“触手”的感觉。
没有害怕的心情，只有一种亲切感。
耳朵、鼻孔、眼角，也不断伸出触手，它们颜色各异，尤娜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玩意儿。有着鱼类特征的高大人类，或者说，是有着人类特征的高大鱼类，在和她对话。
很诡异，但是毫无违和感的对话以尤娜闻所未闻的方式进行，语言也完全没有听过。她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语言，因为那声音不是通过声带振动发出的。是含糊的无意义的音调吗？
然后是很多混乱的片段。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除了开头之外的内容，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捂头，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发呆。
艾萨克昨天晚上给她留了项作业，要她熟练背诵三个奇迹。
很要命，因为她昨天晚上看书睡着了，今天艾萨克要检查背书情况。
晨曦教会的《治愈眼泪》，以前是卡利姆教派的奇迹。能够连同小范围内所有人的异常状态恢复，可以治疗出血、毒气，甚至还有御寒效果。不过后来因为该教解体、女神夸特也无人问津，这个奇迹最终被晨曦的人给纂改成了全新的故事。
同样来自卡利姆教派的《惜别眼泪》，和上个奇迹一样，据传是大主教的使徒摩恩传授的奇迹。这个术比较玄，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赋予垂死之人足以话别的时间而生的奇迹。这个奇迹，学过的人都叫它“回光返照”，其实尤娜觉得这么叫更正确。这个奇迹的主要用处，就是延长死亡时间，用这段时间来咸鱼翻身或是奶自己一口。
《天使光柱》，这是天使教派的奇迹，效果就是在周围降下数道光柱。不过尤娜还是觉得心虚，因为玩过黑魂3的DLC2环印城，所以他很清楚天使是个什么玩意。能够凭空无限再生，不击杀那个如同人蛹一样的肉色本体，就不会消失的恐怖造物。
当然，奇迹和魔法可不是免费的。使用奇迹，除了会消耗精力之外，还会为你积攒或消耗“业”。一般，奇迹会将一个人的“业”带走一部分。
当“业”积攒到一定量、或者消耗到一定量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事情。这些事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所谓“命运”，就是“业”的变化。
某种意义上来说，“业”就是和神明交流的货币。传颂神明的奇迹会获得神明的馈赠，但是，这是要付邮费的，邮费就是“业”。
而神职人员，也是这个世界上命数最多变的人了。
这好像也是考点，惨了。尤娜发现自己已经把祷词忘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继续弯腰捂头发呆。
准备起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