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
尤娜想起了以前军训时发生的各类惨案，于是乖乖站好，双手背到腰后握紧。
“从今天开始，我会顶替杰克先生，担任雾都第二孤儿院的体育老师。你们可以叫我克莱因老师。”
尤娜有些意外。杰克是个残疾人——他没有左手。但杰克好歹也是个退伍军人，做体育老师绝对没问题。
“克莱因老师，请问杰克先生为什么没来呢？”一个男孩举起右手，发问。
“他的病情恶化了，要去疗养一段时间。作为他以前的战友，我被他委托来给你们上体育课。”
什么病情？所有学生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人知道杰克是啥情况。
“今天，我就按你们平时的训练量给你们安排课程。”
克莱因拿着杰克的记账本（对，杰克把记账本当笔记本用），翻到了“周四体育课”这一栏。
然后是在孤儿院围墙内绕圈跑上三圈，就进入自由活动时间了。
其实自由活动无非也就那几个选项：打篮球，踢足球，坐在篮球或足球场地边缘当吃瓜群众，没了。
一向懒得运动的尤娜陪卡罗琳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其实就是一排石砖台阶）上，吹着凉风。
“呼，真累。”卡罗琳热得直冒汗，把体育用的薄棉外套脱下来绑到腰上。然后她看了看几乎没出什么汗的尤娜，很羡慕。
卡罗琳刚想搭话，发现尤娜正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正在指导学生打篮球的克莱因。
“哈，在干啥呢？”尤娜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一拍，她微微扭头，看到了卡罗琳的手背。
“只是在想，克莱因先生看起来好像还是在职军官。”尤娜指了指克莱因上衣口袋里露出一角的勋章，和装在裤袋里露出别针的肩章。
“唔，思考这些干嘛呢，不懂。”卡罗琳炫耀式的把老早放到观众席一角的速写本和旧笔帘拿出，把笔帘的黄铜搭扣打开，从中掏出一支铅笔。
“给你康康现场绘制，我最拿手的人物速写。”卡罗琳以极快的速度勾勒出“站在场地边缘喝水的克莱因”这一主题的大体形和人物动态，接着开始完善具体内容。
尤娜突然来了兴致，因为她发现即使克莱因已经喝完水开始教导学生打球了，卡罗琳依旧能把具体动态和衣物褶皱画得很正确。
“默写？”尤娜开口。
“没错，果然啊，速写比素描好玩多了。”卡罗琳说着，但笔却丝毫没有停下，在十几分钟内就把克莱因除了脸部以外的内容搞定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头部，尤娜笑了笑，“不会画脸？”
卡罗琳虎躯一震，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画人可是全院第一！”
卡罗琳在几秒内把脸的轮廓补充上，然后用铅笔侧锋把头发平涂完，接着在脸上的十字线，用横线定好了五官的位置。
10秒过去了……
30秒过去了……
1分钟过去了……
“果然，不会画脸。手用梯形替代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脸用球替代可就不行了。”尤娜说。
卡罗琳胡乱抓了抓头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脸和手……巨难画啊……”
“咚……”
浑厚的钟声回荡在以空气为介质的天上，尤娜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吸入的空气也随大钟而共鸣。
尤娜朝钟声的方向望去，晨曦教会规模庞大的大教堂就像神迹一样，给人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伊斯尔利亚联合王国的国教，就是晨曦教会。
有一点要提一下，因为方便，雾都第二孤儿院直接把晨曦教会的钟声当上下课铃用，不但准还不花钱，简直一举两得。
尤娜在想，这种行为算不算亵渎神灵呢……
“好了，下课。”克莱因拍了拍手，所有人都集合到他面前，集体鞠躬——这是院规之一，下课的时候学生要向老师鞠躬。
卡罗琳曾经在克里斯汀娜面前嚷嚷道“老师也应该向学生鞠躬，这样才公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倒是不需要喊“谢谢老师，老师再见”之类的话，鞠完躬后所有人都有组织的回到了教学楼里。
你问为什么这些孤儿都那么听话，没人跑出来瞎搞？以前那些敢打架，长期顶撞老师的自命不凡者，现在都在第一和第三孤儿院呆的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