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昇仿佛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细看,身边是脸若桃花朱唇微抿的司马慧茹,正焦急的推着自己。
又细细回想,心里不免得大骂了自己一句,娘的!老子竟然做了一夜的柳下惠?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放着如此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娇娥在身边,竟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连那单薄的被褥都没翻越过去,说出去真要丢死人了!
司马慧茹甚是焦急,脸上赤红:“快起来啊,你这死人竟然还在这里装呆,爹爹来了!”
“来就来了,怕什么?反正已经生米做成熟饭,我正好见一见未来岳父!”龚昇不慌不忙的转了一个身,嬉笑的看着心急如焚的司马慧茹。
司马慧茹却是急得花颜失色,昨夜她也是有些累了,加之与他说话甚是投机,不知不觉就与他同榻了一夜,想想都让人心跳羞涩,若是让爹爹看到她与一个低贱的奴隶在闺房里过夜,这辈子都莫想见人了,几乎是求他道:“我昨夜见你实在太累,好心好意让你在这床榻上睡了一夜,你若是要如此耍赖坏我名声,我今后都不再理你了!”
龚昇依然不紧不慢,装模作样的掀开那单薄被褥,往自己身子上瞟了一眼,笑道:“司马慧茹,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你个死东西,占了便宜还卖乖,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你快躲起来啊!”她已经听到了爹爹的脚步声,等不及了,连拖带拉的将他扯下了床。
外面已经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茹儿,快开门,爹爹想看看你!”
司马慧茹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番房间,对着门外叫道:“来啦,爹爹请稍等,女儿这就来开门!”说罢,双眼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可以让龚昇藏身之处,此情此景,跟偷情又有什么区别。
龚昇却是又端端正正的坐到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看着她惊慌失措。
司马慧茹忍无可忍,又只得过去拖起他的手,呵斥道:“真是个无赖,5721你给我听好了,你始终都是一个奴隶,我司马慧茹今日已经让你欺负够了,你还想做甚?便是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么?”
尊严?无赖?龚昇心里坏坏一笑,老子就是要撕碎你那所谓的尊严,免得你今后老是在我面前装清高,嬉笑道:“司马慧茹,小人想与你讨论一下人生!”
司马慧茹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调侃,看到四处并没有躲藏的地方,暼了一眼象牙床,将他往被窝里塞去,将他蒙头盖起,低声吩咐道:“你先躲在这里,万万莫要说话!”
司马慧茹将屋里慌乱收拾了一番,自认为没有什么破绽了,这才急急的拉开房门,司马柱已等了多时,见她神色慌张,面容憔悴,关切道:“茹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这么久了才开门!”
望着爹爹质问的眼神,司马慧茹脸颊发烫,摇头道:“没……没有有,女儿只是昨夜睡得晚了一些!”
“爹爹这些日子忙于公事,疏远了你,想来看看你,那奴隶折磨的怎样了?!”司马柱抬脚跨了进去。
还提那死奴隶?真是羞死人了!司马慧茹远远的看着象牙床上那高高的隆起被褥,怕爹爹怀疑,赶紧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到床上,用身体将他挡了起来,怯怯的看着爹爹。
司马柱并没有发现司马慧茹的异常,环视了一番闺房,轻轻问道:“听说昨日那死奴隶将夜叉打死了?十个低贱奴隶都不抵一个夜叉,不如将所有奴隶都杀了给夜叉陪葬!”
“爹爹不要!”司马慧茹急道:“那奴隶孔武有力、英俊有加,是夜叉力不及人而已何必杀奴隶!!”
“哈哈哈哈,我的茹儿何时变得会如此赞赏一个低贱的奴隶了!”司马柱笑道。
司马慧茹红着脸,低头应道:“女儿说的实情而已,并非赞赏奴隶!”
“好,好,我的茹儿真是长大了!”司马柱点了点头,又道:“下个月就要与虢公子完婚了,这期间万万莫要出了差错,否则那虢国公责怪下来,我司马家族区区一个男爵,纵然有万贯家财,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虢国如狼似虎的铁军?”
“爹爹……”
司马慧茹这两日与龚昇在一起嬉笑打闹,心情原本有了些好转,此刻又听说要她嫁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一种愁绪爬上眉头,显得十分幽怨:“爹爹不必再说,孩儿已经知晓了,为了我司马家族能在诸侯林立的大周夹缝中生存下去,女儿必须去攀附虢国这样一棵大树。”
龚昇被憋在被窝里十分难受,不禁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司马慧茹感知到了,慌忙将那被角压住,脸色赤红。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脸色如此赤红,是不是发烧了?”
司马柱见到宝贝女扭动了一下腰肢,又是脸颊绯红神态惊慌,关切的问道。
司马慧茹紧颦双眉,惊慌摇头道:“没,没事,或许是没有歇息好的缘故吧!”
司马柱微微点头,见她脸色果然有些憔悴,又道:“若是不舒服,就上床再歇息一下吧!”
司马慧茹心里一紧,暗暗叫苦,这被窝里还藏着一匹狼呢!怎么能跟他一起入睡?忙道:“爹爹,女儿没事的,就坐在这里说说话就可以了!”
司马柱见女儿无事,又继续接着婚姻的话题说道:“你前年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早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还是这般不懂事,爹爹能放得下心么?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还轮得上你一个女儿家想与不想?!”
司马慧茹听他又提及婚事,撅嘴道:“女儿谨遵父命便是,虽然女儿并不想嫁给他,女儿想要的是恋爱自由!”
“荒唐!”司马柱拍了一把桌子,大声吼道:“这般离经叛道的言语,是谁人所教?”
也难怪他发怒,大周正是礼教形成初期,他作为大周爵爷,岂能容忍女儿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话语?
不过龚昇却躲在被窝里发笑,他心里十分有成就感,想不到自己昨夜跟司马慧茹灌输恋爱自由,她今日就现学现卖了,真是孺子可教。
“爹爹不必动怒,这只不过是女儿心中所想而已,什么伦理,什么礼教,那都是摧残人心罢了,自己的爱情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过女儿愿意为司马家族牺牲自己。”
司马柱虎眼一瞪,板着脸道:“胡说,胡说,亏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诸侯女子,与虢国联姻,是爹爹一直盼望的大喜事,可以增强我司马家族的势力,岂能说是牺牲?!”
司马慧茹十分哀怨的抿着嘴道:“爹爹不解女儿心事,若是母亲在世,定不会这样!女儿也不怕告诉爹爹,其实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呵呵,这小蹄子原来与人珠胎暗结啊!?难怪不肯嫁给虢国公子,龚昇听得真切,不禁佩服她的胆气。
司马柱听了她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站立起来吼道:“放肆,爹爹视你若掌上明珠,你竟然如此对我?竟然背着爹爹私定终身,那是大逆不道之举,我不管你是否有了心上人,千万不要让虢国公听到了,当今天子病重,天下形势异常微妙,稍有不慎,我司马家族都会有灭族之祸!下个月必须与虢公子完婚。”说罢又瞥了一眼那怪异的被窝,背着手走了出去。
爹爹刚走,司马慧茹立马掀开被褥,见那人正在被窝里邪恶的笑着,瞪着媚眼绯红着脸,捡起地上的狼牙棒就往他头上砸去:“我非剁了你那咸猪手不可!”
龚昇顺势一滚,缩到床尾道:“小姐休怒,为何又要打人了?”
“你还敢说!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我杀了你!”司马慧茹越想越气。
龚昇将一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呵呵道:“误会,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你真是坏死了,那虢公子欺负我,你这死奴隶也欺负我!”司马慧茹幽怨道。
“我有几个胆子敢欺负你?”不就是刚才在被窝里一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么?龚昇呵呵笑道:“好了,我来问你一件正经事,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