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你昨天熬夜追剧又追疯了。”
母亲这番话让石彻忍不住晒笑。
自她记事起,父母就隔三差五地搬家,这导致她交不到什么长久的朋友。无论她到哪里,她的天生怪力和胆大包天都会引起周围人的排斥,可她依旧相信自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孩子,和其它孩子一样。
“小彻,对不起。”
谢颖凝视着女儿带着几分淘气的可爱脸蛋,眼眶红了。
“老爹老妈想等你再长大一些告诉你的……”石敢当似乎已经忘记女儿之前闯祸的事,语气意外的温和郑重,“小彻,爸爸也是地皇族,你不是真正的人类。”
看到父亲眼中的沉重,石彻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一股巨大的恐慌漫上心头,懵懵懂懂,她感到自己的生活即将改变。
“天裔五脉,白金、句芒、玄冥、红莲、地皇。”玲珑幽凉的声音,虽然平静,却仿佛夏日里的寒冰,沁入人心,“我们地皇,是天裔最古老的的一族,也是最亲近人类的一族。”
坐在石彻家略显简陋的小屋中,缓缓呷着石彻母亲谢颖泡的茶,玲珑告诉石彻那些她不知道的。
天裔是一个异次元高等智慧种族,九万多年前来到地球,他们中的一部分曾被地球原始人类当作创世神祗,经过多次战争,天裔决定退出人类世界。
他们向人类隐藏有关天裔的一切,隐形匿迹生活在人类当中,而人类也逐渐遗忘天裔的存在。
“原来天裔是外星人!”石彻急忙跑去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脸上没有开出花来才安心,“天裔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星球?”
如果这些天裔早早就返回他们自己的世界,此刻就不会来烦老爹老妈了,虽然父母都在努力掩饰,但石彻还是能从他们眼中察觉到深重忧伤。
都是这位地皇族天裔玲珑引起的。
“我们的故乡,先祖们称它为归墟,那个世界和地球不在一个维度,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美丽和文明……”玲珑漆黑的眼中忽然升起一星亮光,然而那星亮光很快又湮灭,“……然而我们回不去。”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连自己的故乡都回不去,算什么外星人!”
石彻从心底里希望玲珑根本没有出现,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天裔什么的不存在就好了。
“小彻。”石敢当开口,“我们天裔的责任是维护这个宇宙的平衡,我们必须要守护人类。”
“不。”玲珑幽凉的声音响起,每个字都格外清晰,“有一些天裔,他们的目标就是毁灭人类,他们自称非天,非天的存在,就是石彻你存在的原因。”
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石彻。
屋内的气氛在这一刻沉寂。
片刻后,谢颖啜泣起来。
“玲珑姑娘,如果不是你九年前在我难产的时候救了我们娘俩,我和小彻这孩子都已不在人世,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可是小彻这孩子有一半也是人类,你们能不能放过小彻,让她过一个平凡安稳的人生,就像别的女孩子那样……”
“老婆……”石敢当神情黯然,“依照族规,我不能和人类结婚,被赶出地皇族,我们一家人还能够平安活到现在,已经是结长老一力庇护。”
“我们可以继续逃,逃到更远的地方去!”谢颖哀求,“玲珑姑娘,求求你,让小彻成为人类。”
石彻这才明白,父母这些年一直漂泊无定的原因,她帮妈妈擦掉眼泪。
“老妈放心,我不会跟她走的。”
看到石彻充满敌意的目光,玲珑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你应该知道你是谁。”
她伸出食指,隔着桌子,在石彻两眉之间一戳。
“玲珑姑娘,你……”
坐在一旁的谢颖想要阻拦,却被石敢当轻轻握住一只手。
“结长老在动用神识。”
石敢当轻声告诉妻子,用眼神示意谢颖不必担忧。
他知道,神识是高等级天裔的一种力量,用思想就可以与他人的思想直接交流,可以对敌人进行精神攻击,据说最强大的神识可以与宇宙连通甚至能改变时空规律,不过能掌握神识并自由运用的天裔寥寥无几。
谢颖看到,屋中无风,玲珑和石彻的发丝却都在微微拂动,两人眼睛都半阖,仿佛在瞑目养神。
这时石彻忽然一只手握着石敢当的手,另一只手握着谢颖的手,低声说。
“老妈,老爹,你们看。”
谢颖和石敢当都感到浑身一麻,似乎有微弱的电流通过全身,他们脑海中,霎时出现犹如身临其境般的真实画面。
那是一个古战场。
惨烈的战争刚刚结束,戴着狰狞青铜面具的战士,正在割取战败者的首级,他们走过的地方再无活人。
上千具无头尸身被枪戟高高挑起。
地面到处都是烧成灰烬的焦土,被死亡气息吸引来的秃鹫和乌鸦犹如乌云遮天,天空没有太阳,是一片染着诡异猩红的灰色。
“这是五千九百六十年前,地皇巫国灭亡,自那以后,人类的白银文明终结。”玲珑的声音静静在他们脑中响起,“你们现在的所见所闻,是我那时的记忆。”
石彻、石敢当、谢颖三人听到她的声音,都极为惊奇。
玲珑的模样只有十五六岁,然而她却说眼前的情景是她五千多年前的记忆,这意味着她已经活了五千多年,不老不死,这是只有神话里才会出现的事。
另一个惊奇是,屋中的玲珑并未开口,此时他们听到的玲珑声音,产生于他们脑中。
这说明玲珑的意念直接与他们的思维连通着,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他们现在就可以知晓彼此的脑中想法。
“地皇巫国是地皇族建立的国家,曾经是这个世界最文明智慧的国家,它由一位拥有娲祖大能的少女照夜公主领导”
“什么是娲祖大能?”
果然,不用石彻说出口,她的想法便已被玲珑知道。
“我们地皇族的祖先,是被人类尊为神明的女娲。”
玲珑告诉石彻,女娲是最早降临地球的天裔之一,拥有强大的力量,她如传说中那样,对人类充满仁爱,始终守护人类,当她能量耗尽的那一天,她将自己最后的元神转为胎藏,潜游于宇宙,在天时地利的时候,胎藏就会再次重返人世间。
地皇巫国的照夜公主,就是女娲胎藏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