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因为一本书，才跑来西雅图？”
“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你要租我的阁楼和车库呢，我的意思是，我和安妮是朋友，她告诉我你支付了价值1500刀的金币，只是为了安排一次面谈。”
“因为你毕业于麻省理工。”
“哈哈哈，这算是恭维吗？”
“当然不是，无意冒犯，但诚恳是一种美德。正式自我介绍，我叫唐章，来自华夏的学士，目前在伦敦访问，为我晋升大学士准备素材。”
“哦，不可思议，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租我的房子。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我可不能把阁楼租给你，车库也不行。”
“……你可以理解为一次实验观察，基于我国的古老传承，又在英格兰得到验证，我来西雅图等待一次天文现象，以及对应的地理变化。
至于具体的内容……
实际上，我对房屋中介安妮小姐的要求是哈弗、宾大、麻省理工、耶鲁等校，出身平凡的毕业生。
我找的不是你，而是贵国的正规大学的普通毕业生。
贵国没有大学士传承，但哈弗、宾大、麻省理工……可以培养学士。
尽管比率非常少，0.5%-1%，但贵国的常青藤院校里，每个学院都有学士水准的学生坐镇。
当你身旁的同学有学士，你就见过了学士，你就见过了世面。
我不愿意被无知的盲流包围，他们就像跳脱的山羊，有太多疑问和怀疑。
至于你，我认为你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平凡，也能和学士和平相处，即便你什么都看不懂。”
“呃，听起来……但美利坚才是世界的中心，最优秀的人才都在这里。”
“贵国才200岁，恰似一个花季少女，脑洞大开的那种。
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小姑娘，这没什么稀奇。
等贵国活到1500岁，我是指英格兰，如果贵国还在地球占据一席之地，我相信贵国也能诞生大学士。”
“哦，好吧，来自古老文明的学士先生，请你去别处租阁楼吧。和尊贵的老爷相比，我只是个乡下丫头，我怕冒犯了贵族老爷。”
“每个月一枚金币，不要租赁合同，如果你在家做饭，要为我也做一份。如果我吃得开心，我会额外支付一枚金币。”
“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你拿我当什么了，仆人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不给愤怒的史密斯女士爆发机会，唐章从口袋里取出钱包。
造型别致，用料考究的钱包，疑似鳄鱼皮，上面还有细腻的龙首，两颗深邃的红宝石点睛，瞬间吸引了史密斯女士的注意力。
薄薄的钱包仿佛折叠了空间，里面分很多层，打开到特定的一层，唐章小声嘀咕：“奥瑟。”
【法术效果：友好，安抚动物】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抚平了史密斯女士的心情。
唐章从钱包里捏出一枚金币，很自然地扔给史密斯女士，仿佛扔给一个朋友，也仿佛扔给家里的佣人。
史密斯女士感觉唐章也不算讨厌。
无能的人装逼才讨厌，牛逼的人挥洒他的光辉。
能拥有这种钱包，还喜欢抹零取整……付款以1500刀为单位，这种人就是贵族吧。
他还是个学者。
史密斯女士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承认，庶民在贵族面前，毫无抵抗力。
你可以骂他挖苦他鄙视他，但他提出要求后，你无法拒绝。
“但是，但是我还没有答应把房子租给你。”
“这是额外的那一枚，因为你的咖啡。”唐章又取了一枚金币，放在桌上，“这一枚才是房租。”
史密斯女士去取了备用的钥匙放在唐章面前，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起金币。
玩着金币她心不在焉地说道：“本来就要租的，你知道的，养孩子后，总希望手里的钱多一点。但我没想到，能迎得学士大驾光临，那么大学士，你的行李在哪，需要我帮你收拾安置吗。”
“我会亲手布置。你在一旁监察，当然也可以帮忙。”
“好吧，你的行李在哪？”
“君悦酒店。”
“我载你过去吧，因为咖啡费。”
来到君悦酒店，唐章让史密斯女士在大厅稍作等待，独自返回了房间。
在房间内，唐章扭转手杖，激活了传送阵。
一道碧蓝色光幕出现，十二只狗子安静有序，依次跨过涟漪，出现在房间内。
一小袋金币30枚，改造成防弹藤甲的斗篷，还有一个伪装成护腕的护臂。
一些衣服和个人用品，水杯、眼镜、笔纸、洗漱用品、鞋子，一套绘画工具，若干画布和笔纸颜料。
另外还有DV、笔记本、单反相机、镜头……都是高配置的，DV5万，单反10万，笔记本2万，还有私人订制的一套软件10万，五个镜头3万。
单反穷三代，摄影毁一生，哪怕从2020年购买，这些设备也花了30万。
拿起相机试了试，万幸，穿梭位面并没有导致相机损坏。
“食物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我特意订了两只烤猪。请自便，我没有更多事情吩咐你们，你们可以立刻回去。”唐章摆手示意，在电视柜上，放置的12个背包，以及用锡纸和塑料袋包裹的两只烤猪。
狗子们弯腰致敬，随后有序地领取背包，又带上两只烤猪，跨过碧蓝光幕返回。
把藤甲穿在衬衣里面，舒适贴体，唐章打电话给前台：“我需要行李搬运服务。”
拿起画架等物，唐章让服务生提着一箱衣服，外加一包相机和镜头，来到楼下。
“我来吧。”史密斯女士站起来，要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提包。
“不，女士。”
唐章瞥了一眼，扭过头淡淡地道：“给她，背包里装的是相机和镜头。”
“…，好的，先生！”
“里面都是镜头和相机？！天哪……”这些要多少钱，2万刀？就这么随随便便一装？史密斯女士震惊。
办完退房手续，顺手付了小费，到了门口，门童已经帮忙把车开过来。
唐章认真安放画架，史密斯女士则小心翼翼地放好相机和镜头。
回去的路上，史密斯女士把车开出了龟速，四平八稳，有种伦敦司机的感觉。
“放轻松，只是一个小爱好，我更倾向于绘画。”
“我感觉很不真实，这么贵的相机，你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如果磕坏了，我可赔不起。”
“如果坏了，不用你赔。”
“为什么，你有很多钱？”
“我没有太多钱，我也没有太多收入。”唐章笑着眨眨眼：“我明白你的困惑，这也是贵国的困惑。嗯……我可以这样措辞，贵与富常常同在，但它们没有必然关系。”
世人都以为贵族必定富有，贫穷的就不再是体面贵族。
这是错误的。
“有的人很富足，甚至祖上就阔绰了。但他动辄买几十辆跑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上街开车磕了碰了，就揪住贫穷的冒失鬼，责令赔偿。”
“更有甚者，当面宽恕，回头却悄悄地寄账单和律师函。”
“这种人的领地，只限于他自己家里，当他走出门来到大街上，他已经来到了别人的领土。”
“所以他耀武扬威，肆意妄为，毫无体恤。”
“他虽然富有，却卑贱无尊，门外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贵族则不然，贵族受命于天，所至之处皆为其领土。其上的物件、守法子民，皆受其庇护。”
“所以，出门务必不扰民。拿着贵重的东西出门，要先思考会造成什么影响。”
“比如这些相机，是娇弱易损的，当我拿出门后，我就知道它有损坏的风险。如果我承受不住，我就不带它出来。”
“又或者，比如我驾驶祖传的马车出门，我会提前清锁街道，最起码也会安排人开道。”
“若我认为贵重，我就有守护的责任。物品损坏了，贵族认为是自己粗陋疏忽，暴发户则追究别人的过失。”
钱不钱倒是次要的，唐章的钱不多。
相机也不值钱，即便全碎，损失也抵不过跑车的一个轮子。
但这不妨碍他有贵族格调。
贵族的本质是，以主人自居：对自己负责，对世界负责，且宽恕弱者的无能冒犯。
“绝不是挥金如土，更不是低调装逼。是一种本质上的区别，商人再富足，也是国贼，贵族身无分文，也是国家的主人。”
“你要理解贵族的集体生活，务必把他们的习惯和爱好，都往健康的、负责的、爱国的角度考虑……至少在和平时期，是如此。”
我的解释，你听懂了吧。唐章笑着歪歪头。
史密斯女士有一种饱腹感，她很希望自己是个小透明。
“呃，呃，这就是欧罗巴瞧不起美国富人的原因吗？国贼，没有责任感。”
“贵国也有爱国的尊贵人，但爱惜人民的……几乎没有。这是由贵国的移民基调决定的。当你们攫取全世界的精英为自己所用，你们就丧失了民族特性，也丧失了孕育传统贵族的资格。”
“所谓的蓝血大黄蜂……你懂得，一群无法自给自足的失败者……你们开心就好。”
随后的路途中，车上再没有声响。
史密斯女士默默地开着车，一丝丝自信也逐渐恢复，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也是哦，一兜相机和镜头，普通的只要两三万刀，还不如这辆车贵。
只是车速，再也没有超过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