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纪秋遇
京城第一医院某普通病房。
温予无力地半躺在病床上,栗棕色长发安逸地散落在枕边。
昏迷了近三天,意识逐渐恢复了起来,打着吊瓶的手不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还未抬起眼眸,熟悉又发自心底而厌恶的声音迅速传到温予的耳边,眉头一皱。
“身上又没伤着哪里,赶紧办出院手续吧,别瘫在这里浪费老子的钱。”
落地窗户旁,白易松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在病房配置的沙发上,大拇指和食指间紧紧地捏着烟头。
温予微微地晃了晃晕沉沉的头,干裂起皮的嘴唇抿了抿。
“我不需要你来帮我付住院费,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来看我。”
听到这番话,白易松愤怒的心在胸口燃烧:“所以这就是你对你爸说话的态度?”
“要不是你妈非得让我来看你这死丫头,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女孩冷笑,头慢慢侧到另一边,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面前这个对她出言不逊的中年男子,是母亲合法的丈夫,是她心中最憎恨的人,白易松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一幕又一幕的放映在温予的脑海中。
本就从刚昏迷状态醒来的她,头愈发的胀。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白易松怒火攻心,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抬起手臂欲砸向背对着他的女孩,一只青筋凸起的手臂突如其来抓住了他。
“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您能胡来的地方。”
闻声,抬头,映入温予眼中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侧脸。
沈凛察觉到身旁的注视,微微侧过头,对上了温予惊讶又恐惧的眼神。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在医院见到她了,沈凛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看着面前日渐消瘦的女孩,沈凛感到心疼又无力。
所以她消失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
僵持了好一阵,白易松不屑,夹着黑色钱包扬长而去,丢下了一句话:温予,你等着,等着身败名裂。
温予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白易松的话,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她更在意面前这个人。
“你……你怎么在这?”
沈凛冷笑,撇开了沉重的眼眸,似是在盯着某处黑暗,抑郁,失落,望不见底。
这是她离开他两年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所以你还记得我?”
“记得……”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三个字,对于其它,不敢过问太多。
“温予,为什么要躲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吗?”
此时她的喉咙就像被无数根钢钉扎着,刺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沈凛唉叹了一声。
“对不起,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
七月的京城飘着细细小雨,比泪滴还渺小的雨点从窗檐滑落,映上了斑驳的痕迹。
病房里虽打着二十一度的制冷空调,但还是感觉臂弯里黏腻不已。
穿着白大褂的男生干脆的转身离开,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够听见虚弱且有频率的呼吸声。
温予撑起了身子,重心转移到上半身,拿起了放在木质柜子上的手机,长按了开机键。
面容识别后,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接一条的通知,大多都是微信消息。
季云轻:小东西,肯定很饿吧,刚刚来看你还在昏迷,醒了回我一下,熬个汤给你送去。【上午10:29】
棠溪:不会又是那帮人干的吧,他们找死!!【昨天23:11】
祝星禾:予姐,工作室这边放心,有几个公司的项目合作我已经推迟了。【昨天9:16】
陆衿云:小予,醒了吗,昏迷好多天了,妈妈工作忙抽不开身,我让易松去看你了,要是醒了记得谢谢他。【昨天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