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沅沅与姚京一路缓行，未几的路程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手一直没放开过，哪怕路人多有侧目，也紧紧将十指缠绕在一处。
长街萧萧，姚京与卓沅沅的居所就在尽头。所居在那里的大多数都是参加科考的学子，有姚京认识的，亦有姚京不怎么认识的。
姚京与卓沅沅进门时正好碰上门口一堆人在群情激愤的议论着什么，见他二人进来便立刻住了口，与他们尴尬的对望了一会儿便逐渐散开。
姚京与卓沅沅被瞧的疑惑，遍瞧了自己身上，也无不妥之处啊！
灯光明灭，漂染的屋中全都是暖黄色，卓沅沅坐在床边为姚京叠着衣裳，每每觉得自己没有文娘叠的整齐，便拆了重新来过。姚京洗净了脸，若有所思的向卓沅沅道。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今天那些人不是在议论我们吧。”
卓沅沅不抬首：“咱们有什么可议论的，你莫多心了，疑心可生暗鬼啊。”
姚京平素并不如此，今日却不晓得是怎么了，只感心中惴惴，他坐在卓沅沅身边，过了好半天还是吭吭哧哧的开口：“我……”
卓沅沅抬眸，了然的用指腹将他蹙起的眉头展平，口中兀自哄他道：“你既然不放心，那我们便去听听，若他们敢说你我的闲话，我便让阿善去揍他们！”
她凌空挥舞了几下拳头，引起姚京一个逐渐轻松的笑。
外面的那群人日日夜谈，说话声一直很大，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刻意压低了音调，呜呜的说话声好似一群蚂蚁。偷听对卓沅沅不是难事，与姚京绕到后院，再到厨房，贴着厨房的木门向外探听声音。
“都不必说了，刚才瞧见他那位夫人没有，那可是涂舟卓氏的六小姐，富可帝国，哪个官儿不得卖些面子给她家……”
姚京这该死的乌鸦嘴！还真是在议论他们！
卓沅沅猛然心想，暗地里送了一个愤懑的目光给姚京，又听外面另一个声音言道。
“只是可惜我们苦读十年，却被这样一个依靠妻子娘家之势的人夺去了榜首。”
“唉，如今世道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可惜了余少卿，一手绝好的生花文章啊！”
卓沅沅明显感觉姚京的身子正在一秒比一秒绷的更紧，她忽然害怕姚京会向一把绷紧的弓般把自己折断，匆匆拉着姚京回到房里，她力图用自己的笑声缓解姚京的情绪。
“相公，你莫要将那些混话放在心上，你用实力考的榜首，自然会引人注目，有造谣者也属寻常，咱们自己问心无愧便可。”
姚京似乎也唤回了理智，僵硬的向卓沅沅弯唇笑笑，面色仍旧发白，如沁了一整个冬天的冰雪，毫无转圜的生机。
“我自己晓得这些道理，你莫要劝我了。”
“你真的没事了。”卓沅沅担忧的观察着姚京的神情，姚京重重的点头，竭力轻松的样子。
“你都能讲给我听的道理，我如何会不明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