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倍感幸运又幸运的是——初一暑假,奚恩回爷爷奶奶坚守得小镇老家避暑。
而那天,从小镇通往村庄的水泥路一路往前,她适才去拜访她真正的老家、故土。
后来奚恩总结,那会其实就是百般无事,闲得生烟,跟着爷爷回农村老房子里看一看长势正好西瓜。
“你是谁?偷偷摸摸走进我家瓜田干嘛?”对方抱着西瓜一步一步咄咄逼人逼人的走过来,过后理直气壮又凶神恶煞的质问。
但奚恩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似乎是自己家的瓜田。明明她爷爷上午还带她来过这里,转念一想这些田地好像也都长的差不多。便一脸茫然,烂笑着说,“喔,可能我走错了……”
奚恩还是觉得低头不足,一边说,一边唯唯诺诺地准备退出去。
对方见状一愣,随即若有所思,接着蓦地豪爽道:“哈哈哈!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还爱‘作奸犯科’之人,”故弄玄虚般停顿了一下,将手中西瓜往前一递,又装神弄鬼似的煞有其事说,“这个西瓜有点大了,估计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不如,你把你的手上的刀子借给我用用?砍开之后我分你一半……”
奚恩虽然半天都是无言以对,但闻言之后迫于对方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也乖乖的把西瓜刀递给过去。
——但她心里老觉得此情此景,尤其和对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见,对方毫无客气结过刀子去,熟练的甩开刀子在空中转一圈又稳稳落回手中。片刻后,手起刀落将西瓜一分为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其中一边强硬递给她后,抱着另一半西瓜头也不回走掉。
背影……
奚恩恍然大悟,心里一激动,竟也顾不上不‘认生’了。欢天喜地就喊,“黎以萱!”
“你是?”
“奚恩。”
她们终于又成为隐形不离的朋友了,并且一问才知道她们就读同一个学校。
“晴――黎以萱她在学校里有新的朋友叫林淋,那个女生很漂亮堪称足以被万众瞩目。
而那个女生又是成熟稳重的样子,总包容黎以萱……她大概不太喜欢我,有些戒备,但她也很快接受了我。
不久之后,我们三个成为了令人羡慕好朋友……”
“阴――林淋人真的很好……”
“讨厌的雨天――不知是否错觉,发现黎以萱似乎在躲避我,也在一直在躲避总对她真心实意,牵肠挂肚的林淋……”
那段时间,阳光明媚,即使偶尔阴雨绵绵;
奚恩如今回忆起来——那时候黎以萱只是嚣张颓废,并不是像之后一样拒绝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印象深刻的有一次,某日奚恩突然收到了黎以珊在邮件上给她大吐苦水。内容归结起来就是――黎以萱又和家人吵过一架。
那一架惊天地泣鬼神,搞得双堂崩溃失态,直接哭诉后悔把她生下来、为什么珊珊这么乖巧懂事而她却一天就只知道吵吵闹闹搞得好好一个家鸡犬不宁――黎以萱的改变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
奚恩冥思苦想了一阵,专门跑到黎以萱家去。
奚恩也是忽然发现黎以萱很偏激,她怕她会想不开。而开门迎接的是一张表面风平浪静,不起波澜的面孔。她是真的没有从那张面孔上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的情绪,端详许久,倒让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纠结――是自己小看她了?还是她已经不介意了?
此番黎以萱先打的招呼,一开口就是扑面而来的流氓气息,黎以萱说:“HELLO了啊!……是奚恩啊?这么晚来我家干嘛?是不是有事求我?”
说着。黎以萱伸出手把她往门口推了推,又狡猾说:“真是的!这么久的朋友了……”
那种欲言又止的停顿,奚恩猜到了下一句话。但是在种时刻听黎以萱用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来,她除了疑惑,不解,和震惊,还有就是心里柔软之地有种被荆棘‘戳’穿的那种刺痛感。
是真的替黎以萱感到难受,黎以萱却依旧嬉皮笑脸说:“来就来了也不带礼物过来!真是为难我……咱俩这这么久的朋友!我要是拒绝你了你也千万千万不要伤心啊……”
“晚安!晚安!我关门了!你准备点礼物在在找我喽……欸?对了!底下超市因该还在营业。”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奚恩有在心里默数了三秒,这是仿佛一种习惯性的反应……
一……
二……
三……
“KA”锁芯弹出来的声音,黎以萱的脑袋钻过刚好能探出自己脑袋的缝隙里。她眨眨眼睛,“什么超市关门了?好吧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就放你进来好了。不过以后礼物翻倍!”
奚恩不说话的看着,也没有动。
“哎,这孩子怎么进来又不说话?啊!不会是有‘天大的事情’找我吧?”黎以萱愣了又楞,是主动把奚恩拉进房间里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那算了,你还是出去门口站在好了……”
第三句话:“诶……大半夜的你可别吓我……”
第四句话:“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第五句话来得有点晚,黎以萱推敲了一会,彼此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在她面前撑着脑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过后黎以萱说出来那句话来的时候眼神坚定无比,让奚恩压根找不到疑点去怀疑对方的不真诚:“不管有什么我们都一起扛着,别怕……你别怕……”还有没说完的半句话是:“我不会抛弃你的,也对决对不会坐视不管。”
“我想吃蛋炒饭,饿了!”奚恩鼻子一酸。
突兀的打断黎以萱是因为太过了解,奚恩明明就一清二楚的知道对方要说出来的下一句话。
但就这么放任黎以萱正大光明的表露出来,还要提前产便替奚恩担惊受怕。奚恩会害怕与愧疚所以有点慌乱。
奚恩想,大概在黎以萱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似乎黎以萱也比喻过自己是小飞侠……
而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哥去洗澡了!今晚住你家!”说完,奚恩便看到黎以萱的表情变得松弛下来,但眉梢眼角还是充满怀疑,她补充道:“把你最好看的睡衣呈过来。还有蛋要煎得老,但不能老到‘一百岁’,‘八十三’岁左右就差不多;嗯,我最近口味清淡少放点盐……对了!我要在洗澡间里闻得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