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柳暗花明
周衍和王倩倩回到派出所的时候费文文他们还坐在电脑面前忙活。周衍看着费文文小小的身子挺直坐在那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电脑，旁边刘小阳似乎已经很疲惫了，不断揉着脖子，可费文文还是很精神，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就在她想给周衍发个信息汇报情况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衍，手上拎着饭，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来?那个陈思思看着有问题吗？”费文文焦急地问他们。“问是问出了不少，”周衍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笑着回答她，就在费文文还想问下去的时候，周衍打断了她:“不过现在吃饭是最重要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吃饭。”
周衍走过去把电脑挪到一边，腾出了地方吃饭。费文文想说她不饿，似乎被周衍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塞了一双筷子到费文文手中:“不吃不行，饿坏了就是在拖我们后腿。”周衍语气强硬地说。费文文没办法只好乖乖放下手机，握着筷子看着前面的饭。
周衍跟费文文吃了两次饭，发现她的口味偏辣，可是却不是那么能吃辣，于是他买了辣子鸡，红烧肉，还有一点青菜豆腐，萝卜排骨汤，还买了点小咸菜。果不其然，费文文在看到辣子鸡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食欲被挑起来了，夹了一大筷子就往嘴里塞。
可是一口没嚼完就被辣的不行了，求助地看向了周衍，周衍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被她嚼又不是咽也咽不下去的样子逗笑了，连忙盛了碗排骨汤递给她，费文文接到烫也不管烫不烫就灌了一口，终于舒服了……周衍又顺道帮她顺了顺被，看着她明明刚才还不饿，现在又狼吞虎咽的样子，说道:“慢一点，都是你的。”
王倩倩坐在他俩旁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周衍一脸宠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吃不下去饭，得了，吃粮吧，可惜这小姑娘看不懂，哈哈。她在心里坏笑着。刘小阳更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埋头吃饭，像饿了几天似的。王倩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孩子，什么时候能开个窍啊。
吃完饭后，刘阳收拾“残局”，他们三个又把电脑挪了过来，费文文擦了擦嘴，又喝了口水，说道:“你们不是让我找这个孤儿院的魏大杰的玩具厂之间的联系吗，我让人查了一下陈思思和魏大杰的通话记录，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痕迹，”周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我发现他们都有跟相同一个号码联系过……”
“……而且近期一个月只联系了一次，前后相差不到三十分钟。”王倩倩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脸上不禁露出微笑:“那能查到这个号码的信息吗？”她急切地问道。“能查到的不多，那个号码是一个黑号，没用身份证注册的，而且IP地址也不是我们这里，估计故意办得外省的。”
“不能进行位置追踪吗？难道他近期没用这个号码打过电话?”周衍提出疑问。“没有，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也是一个月前，之后就没有了，没办法进行追踪。”费文文无奈道。“那这岂不是又一个死局吗？”王倩倩此刻非常沮丧，非常想打人，他们今天跟陈思思周旋了那么久，谁知道人家一问三不知，说的也像没说一样，半点用没有。
费文文看着她焦急上头的样子，立马安慰道:“倩倩姐，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们不能进行位置追踪，但是我们查到了这个电话卡的生产商，我们向他了解过了，还好他有记录，他说这一批号码六千个，被发放到了栖木湾其中八家手机店，只要我们把这八家手机手机店一个个进行排查，一定会找到最重要的联系人。”
费文文情绪激动对她说着。王倩倩被费文文一声“倩倩姐”拉回了理智，再看着这孩子满脸兴奋，也不着急了，有线索总是好的。“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排查吧，八家数量六千个，数量不少，运气好一天就有结果，运气不好至少要查个两三天。”王倩倩有点担忧地说，但是现在已经有最大的线索了，只是时间问题了。
“还有一点，我们查了陈思思表弟，也就是赵诚与张曼的关系，发现他们不像陈思思说得那样只是普通关系，在案发现场有一个赵曼的包，里面除了化妆品，在一个非常隐秘的隔层里有一封信，署名就是赵诚，时间是半个月前，信封里面还有一枚戒指，大致意思就是想让张曼嫁给他，这是一封求婚的信。”
王倩倩震惊了，在被别人求婚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明明该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张曼一个人孤独地死在外面。她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周衍早就猜到他们的这层关系，只是没想到赵诚和张曼的感情比他想的更加深。
“大概就是这些情况了，暂时没有更多的了，我在让人查魏大杰的人际关系，以及陈思思的，还调查了他们的出生的，家庭情况等，不过还在等结果。”费文文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在调查张曼的家庭情况的时候，有一个发现，她的父母都是农民，前几年出车祸死了，然后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弟弟张年年，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张曼当时在外打工，之后就放弃了工作在家照顾他弟弟，但是有一天她回家发现他弟不见了，当时他们村里人找了好久，可是都没有找到，”
“然后过了两年她就从村里离开了，没人再见过她，然后她就辗转来到栖木湾，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魏大杰的玩具厂，可是，栖木湾里她们村子那么远，如果只是找个地方工作，那她完全没必要来这个小地方，”周衍思索了一下，说:“你觉得她是有别的目的才来到这里的?比如说，来找他丢失的弟弟。”
费文文看着他回答道:“对。据他们村里的人说，那天他们找了一晚上没找到，然后住她家附近的一个老人说好像看到张年年被两个男人搭过话，然后还拄着拐杖跟他们走了，他就以为是认识的人就没在意，而且这个老人还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什么魏哥的玩具厂……”
周衍想，这就对上号了。“那么张曼很有可能是打听到自己弟弟被魏大杰的人给骗走了，所有一直辗转到栖木湾，找到了魏大杰的玩具厂，进到玩具厂只为了打探消息，然后无意间发现了陈思思与魏大杰之间的某种交易，或许，那天死的那个男孩就跟这件事有关……”
王倩倩听到周衍提到孩子的事，疑惑地看向了他:“男孩?什么男孩?”周衍正要开口，就看见费文文垂下了头，双手握成了拳头，缓缓开口说道:“在发现张曼死前的一个夜晚，我因为工作来了栖木湾，那天晚上就在殡仪馆，一个死去的六七岁的小男孩，全身……都是伤，被人折磨致死我是来给他入殓的，而且这个男孩是阳光孤儿院的……”
王倩倩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肩膀微微颤抖，不确定地问道:“只有六七岁，满身是伤?”她想象不出这样的小孩子会遭受怎样的折磨才回满身是伤地死去，她甚至都觉得这不是人做的事情，她感觉到一丝一丝阴冷不断从脚底渗入心头。
“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王倩倩望着他俩无比坚定的说。周衍再听一遍心情还是那么难以释怀，不过眼前的情况已经慢慢在好转了，终于不是死胡同了，这点眉目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线索了。
周衍他们又把今天调查的孤儿院的事说给了费文文听，今天还是没见到孩子们，费文文有点失望，不过听到他们说这个陈思思，她总感觉怪怪的。“陈思思不是残疾人吗，不是没了双腿，你们今天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异样吗？”
“就是这点也挺奇怪，她走路完全不像残疾人，很自然流畅，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的缘故，”王倩倩思索了一下才说。“还有一点，她在跟我们说张曼的事情的时，完全不像在说一件跟她自己有关的事的态度，而且也没说推卸责任的话，但是也没有对她的死感到意外的样子，像在陈诉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而且”
周衍停了下来对他们说:“我分明从她身上闻到了香火的味道，可是她说她刚从医院回来。”
看来这个陈思思不仅满口谎言，还丝毫不掩饰啊。费文文却没有失望，太多线索针对这个孤儿院了，只要慢慢查查去，她就不信抓不到她的狐狸尾巴。看了看表，将近十点了，周衍捏了捏鼻子说:“今天挺晚了，就这样吧，都先回去休息吧，费文文也是，从来也没休息过，大脑还能转不?”
“当然……”费文文正要反驳就被周衍打断了:“当然也不行，这样更加没有效率，让脑子休息休息，明天才会有更好的脑细胞甘心为你工作，再说，我看见你刚才都打哈欠了。”
费文文也没发说什么了，她今天也确实挺累，那就先这样，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