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13日
清秋的牙齿长得特别慢，我有时候会忍不住让她张开嘴让我去瞧，还一本正经数，1、2、3……16个。仍然是16个小小的牙齿，而且有两个还是刚刚从牙床上冒出来的小牙尖儿。我对赖在怀里撒娇的孩子抱怨着：“拜托，你的牙齿怎么还没长齐呀？”孩子眯着眼睛，笑着，做了坏事般不好意思，抱着我的双腿，模糊不清地说：“嗯……啊。”
忽有一日，我在看书，孩子放下手里的玩具，爬到我的腿上，用双手扒开我的嘴巴。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又不方便问话，只得由着她。只见这个小丫头片子，以一个牙科医生的专业姿势将我的牙齿逐个“检察”了一遍，末了，很严肃地得出结论：“妈妈，牙齿长齐了呀！”这话让我一时忘记将嘴巴合上，张了很久。
正在我为生计发愁的时候，文友介绍我去参与《福永志》的编撰工作。这份工作无法带着孩子去完成，想了很久，我决定将不足两岁的清秋送去幼儿园。是的，我要将这个牙齿还没长齐的小女孩子又一次送到陌生的环境中去。我对她说：“孩子，你会习惯的。我们的困难、窘况和艰苦，这些都是暂时的。”
去幼儿园前做足了功夫，先去自行车修理店买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后座有婴儿座椅的那种。将清秋放进后座，叮嘱她将我搂紧，我说要带她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孩子的小脸贴在我的背上，热切地问我：“妈妈，去哪？去哪里？!”
一路上，我做着解说员的工作。柏油马路那边的叫椰子树，它的果实可重了，被它砸到可了不得，非得砸出一个大窟窿不可。路这边的一整排都是芒果树，芒果很香，是热带水果，但是有的人吃了芒果会过敏。听到“过敏”这个词，清秋大声地问我:“什么？”我解释:“就是说，有的人吃了芒果就会全身很痒，像生了病一样。”孩子略略紧张了一些，将环绕在我腰上的小手抬了抬，说：“我过敏啊。”清秋生病了要打点滴，做皮试时皮肤起红疹，痒得慌。每次医生都会说她是过敏体质，蚊叮虫咬都能让她皮肤过敏。她能理解这个词。
走了一段时间，我忽然想起早上起来后孩子还没有撒尿，便像往常一样哄她：“狗狗饿了，清秋现在撒一泡尿给它吃好不好？”小小的孩子一改常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我将自行车停稳，好言相劝：“宝宝乖，狗狗想吃尿尿了。”她反感地推开我的手，说：“我现在，真的、没有尿尿！妈妈拉，给狗狗吃。”我正无语中，孩子催促起来：“快点，狗狗饿了呀！”
我教清秋认识路上的车。有三只轮子，那个阿姨骑着的，叫三轮车。这边，黑色的这辆，四只轮子，是小汽车。前面那个长长的车，它的肚子里可以装好多好多东西，它叫货柜车。孩子从自行车后座探出小脑袋来看，很认真的样子。她指着正前方的一辆小车问我：“它、什么？”我不理解，反问：“怎么了？”清秋不高兴了，短短肥肥的手指往前一挥，带着责备的口气：“它，放屁！”我笑起来，告诉她，那是汽车的尾气。她不理解，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是汽车、尾巴在放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