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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为猫卧虎戏藏龙

当眼含焦躁怒气的花耗和隐了阴寒戾气的曲陌赶到这里时,本想好生教训猫儿一番,却不想猫儿竟慌乱地解释着——她!没!嫖!妓!

为了不引起霍国人的注意,曲陌等人一直沿着离国边界走,虽然都是边远山区,但却风景不错。

车轱辘转动了一天,猫儿由车厢里睡到马车外面,由马车外面又钻进车厢里面,反反复复数次,终于到了晚上投宿时分。

寻了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众人坐到大厅里,点了吃食。

猫儿挨着曲陌同坐,斐少爷自然贴上了猫儿,猫儿又热情地招呼来花耗和楚汐儿,楚大人自然也得作陪。这一圈下来,甚是热闹。

曲陌虽素来不喜与人同桌,但见猫儿高兴,便没有转身走开。只是从帐篷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一个字,让猫儿很是郁闷。

菜色上齐后,大家礼让一番动了筷子,端起饭碗时却发生了戏剧似的一幕。

几乎在同时,花耗夹了一只鸡腿给猫儿,说:“睡一天,也该饿了。”

猫儿夹了一个蘑菇给楚汐儿,说:“多吃点儿,别又犯心疾,这儿可不容易找大夫。”

楚汐儿夹了一块牛肉给花耗,说:“耗子哥,你爱吃这个。”

斐少爷夹了一个鸭舌给曲陌,说:“吃什么补什么。”

楚大人发蒙,筷子伸出去了,却僵硬在半空。

众人这一齐声而出,还真是考验人的听力。大家僵硬了三秒后,又都恢复了正常,全部低头吃起了自己碗中的饭菜。

猫儿是真饿了,伸手去夹鱼肉,曲陌的筷子一斜,将猫儿筷子下的鱼肉打落回盘子里。

猫儿素来机警,当即将大菜刀一横,一刀劈在桌子上,大喝道:“有毒!”

整个桌子应声碎裂,盘子碗掉落一地,摔得那叫个脆脆生生,汤水四溅。

所有人瞬间高度戒备起来,纷纷拔出大刀,紧张地四处观望,吓得老掌柜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要抽风的样子。

不过,在众人的大力勘察下,实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护卫们更是纳闷,明明试过没毒的,那猫爷怎就说有毒?谨慎中,护卫取了银针试了地上的菜色,确实没发现毒药痕迹,不解地问猫儿:“猫爷,哪里有毒?”

猫儿看向曲陌,解释道:“曲陌刚才打了下我的筷子。说书人说过,一般行走江湖,这就是暗示,告诉我别吃筷下的东西,里面有毒。”

众人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曲陌,曲陌淡淡不语,仍旧拿着筷子的手轻摆,常年跟随的护卫懂得,又唤了店小二,再上一桌菜来。

众人虽然对曲陌不解释的行径有些不满,但却也明白了,这是猫儿太一惊一乍了。

大家换了张桌子重新落座,待店小二晃着颤抖的罗圈腿上菜后,都谨慎地盯着猫儿,见猫儿毫无异常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动了筷子。

可当猫儿再次伸筷子去夹鱼肉时,曲陌仍旧打掉了猫儿手中的鱼肉。在众人的费解中,曲陌将那块鱼肉夹入自己面前的瓷碟中,轻垂着眼睑,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用细长的竹筷将鱼刺一根根挑出,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那仍旧完整的鱼肉放到了猫儿碗里,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一个字。

不单是猫儿,所有人都呆了。谁又能想象,一向清高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竟然会如此细致地将鱼刺根根挑出,只为细心呵护一个女子不被鱼刺扎到。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一顿饭下来,曲陌非但没吃任何东西,还将那一整盘子的鱼全部剔了个干净,独独留下一碟子的鱼刺,干净整齐地排列着,一如挑出它们的那只手般,晶莹剔透。

整条鱼全部进了猫儿的胃,吃得那叫个满眼笑意,连嘴都合不拢了。

一顿饭在每个人的心思百转中结束,待到休息时,才知晓,这客栈里竟然客房不多,仅剩下四间上房。

于是,猫儿和楚汐儿一间,曲陌自己一间,花耗和斐公子一间,楚大人也是自己一间。

定下来后,众人回了房,猫儿跟在曲陌身后。在他进屋前,猫儿突然扯住他的袖口,非常认真地问:“曲陌,你是生我气了吗?怎么一天都不说话?”

曲陌忽视掉所有的视线,望着猫儿淡淡一笑,在众人的倒吸气中摇了摇头,仍旧什么也没有说。

猫儿有很多时候都是个死心眼,见曲陌不说,自然不会放行,小手就这么拉扯着,不肯松开。

曲陌无法,只得微微低垂下眼睑,非常轻地吐出三个字,说:“布深七。”

猫儿咦了一声,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

曲陌望进猫儿眼底,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道:“不……生……气……”

猫儿愣了,望向一旁的护卫,又转头望向曲陌,但见那如玉般的容颜上飘过一抹非常可疑的红云。待猫儿想细细究问时,曲陌却掐了一下猫儿的脸蛋,眼含笑意地转身进了屋。

猫儿有些懵懂地问旁边的护卫:“你说……曲陌怎么有点儿大舌头呢?”

护卫忍住大笑的冲动,在心里替自家公子感叹,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不懂风情的女子?只能轻咳一声暗示道:“可是……是伤了舌头吧。”

猫儿皱眉:“这风也不大啊,怎么可能闪到舌头呢?”

屋子里,曲陌的眉头皱了皱,却笑了。他的软舌怕是被猫儿吸坏了,竟生生疼了一天,连饭都无法下咽。此刻他腹中虽饿,却不想被猫儿知道,怕那个傻东西要自责一番。索性不去见她,吞下这疗伤圣药后,明天应该会好的。

猫儿见曲陌并无意见自己,却也并非气自己带着斐公子同行,这才放了心,转身回房。

楚汐儿一直等着猫儿,见她回来了,起身迎了上去,将猫儿轻按到梳妆台前,语调轻柔地道:“猫儿,你也是女子,不能总以男装示人。若四娘在世见你如此,定会伤心的。”

猫儿抬头望去:“我不习惯穿女装。”

楚汐儿道:“大户人家的小姐,需细细装扮,你若怕麻烦,就先穿些粗布衣衫,莫擦胭脂戴头饰,也是很随性的。”

猫儿点了头,算是应下了。

楚汐儿见目的达到,心里也高兴起来。她虽一心想嫁给花耗,但猫儿一身男装却与她同房,若被不知情人指指点点,也不好受。若传开,她更是百口莫辩。所以,她今天就想,一定要让猫儿恢复女儿身,但却不可以抢了自己风头。若以猫儿的粗鲁与自己的大家闺秀相比,任谁也能分辨出珍珠与土块的区别。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生得如此君见独怜,怎么那曲陌竟然不看自己一眼?却单单对猫儿上了心思?任谁都能看出,曲陌对猫儿格外纵容,也宠得令人眼红,竟然还为猫儿将鱼刺根根挑出!

算计的小心思达成后,楚汐儿躺回床铺上,也打算休息了。

猫儿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自然睡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渐入梦乡时,竟梦见一只宝石蓝的蝴蝶在自己额前翩然,猫儿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那蝴蝶似嘲笑猫儿的笨拙般飞去,也不飞远,只在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逗弄着猫儿去抓。

蝴蝶扇动翅膀,一缕青烟妖娆而成人形,逐渐幻化成一个身穿蓝装的男子。那男子眼角勾画着一只彩蝶,半眯着波光微动的眸子冲猫儿勾魂一笑,眼中却尽是幽怨,哀哀地道:“猫娃,你可曾想我?”

猫儿乍见银钩,心跳突然停止,身子却瞬间扑去,急切地大声道:“想了!想了!”

银钩的身影突然消失,连同那蝴蝶变成一缕青烟,只余下男子的轻声叹息,若干年期盼落空后的孤寂,久久不散。

猫儿手指猛地一抓,却是一巴掌拍在了楚汐儿脸上,痛得楚汐儿尖叫一声醒来。猫儿也瞬间弹了起来,又吓了楚汐儿一跳,发出一声高亢的号叫。

花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急切询问道:“猫儿,有事吗?”

楚汐儿觉得委屈,明明是自己被猫儿打了,可耗子哥竟先问猫儿!

猫儿一骨碌爬起来,蹬上鞋子,对楚汐儿道:“不是故意打你,我做梦了。”然后一溜烟就蹿出了房门。

楚汐儿恨得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就猫儿那力大无穷的巴掌,差点儿没掴掉她两颗门牙!

猫儿出了门,对花耗说:“没事儿,我做梦了,不小心给了楚汐儿一巴掌。”

花耗放下心,虎目弯出温柔的弧度,抬手揉了揉猫儿的脑袋:“睡觉怎么还那么不老实?”

猫儿咧嘴一笑:“我这是睡梦中也有防备,省得贼惦念。”

花耗眼含宠溺地望着猫儿。猫儿被他这么望着,觉得心里突突的,更加觉得应该和花耗谈谈了。于是,猫儿试着沟通道:“耗子,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心突突的。”

花耗一听,却觉得猫儿对自己也有所动心,当即高兴得差点儿将猫儿抱起来。他强行忍下这股冲动,望向猫儿的眼神却越发炽热起来。

猫儿的嘴角有些抽搐,推着顶着黑眼圈的花耗说:“去去,睡觉去,别大半夜地起来吓人。我睡过了,不困,今晚替你值夜。”

花耗顺势扯住猫儿的小手,紧紧地攥入粗糙的手掌中,沙哑地唤了声:“猫儿……”

猫儿将小手一抽,举起拳头吼道:“快去睡觉!”

花耗张了张口,有些感动,有些艰难:“猫儿,你和曲陌……算了,你可知晓我为什么护送曲公子去娆国?”

猫儿将圆滚滚的猫眼一睁,非常急切地想听下文。在花耗再次开口前,旁边的门却被推开了,手持书卷的曲陌踱步出来,淡淡地扫了眼猫儿和花耗,道:“无轮丝斐。”

花耗愣了。

猫儿笑了,解释道:“他说:勿论是非。”

曲陌怕是一辈子都没这么出丑过,于是一转身,又回房里去了,但却不放心猫儿,脚步微顿,侧目道:“谁角。”

猫儿点头。曲陌回屋。

花耗问:“你听明白他说什么了吗?”

猫儿自信地点头:“他说水饺,一准儿是饿了。”

花耗虽然觉得曲陌是让猫儿睡觉,却也没和猫儿争辩。

于是,猫儿指挥着曲陌的护卫去给曲陌包饺子,那架势,绝对跟使唤自家老奴没什么两样。可怜的护卫们将气吞入肚子里,也无法与猫儿争辩。公子明明说让她去睡觉,她却反倒让自己去包水饺。这个……唉……他们这些人啊,把人剁成水饺馅儿还成,至于包水饺,还真是项技术活,他们哪会啊。

护卫去包水饺,花耗自然得守在曲陌门前。猫儿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得了空隙就在花耗的眼皮底下蹿了出去。

夜里,静得仿佛是屏住了呼吸。

猫儿爬上客栈里的大树,仰望天空,一颗颗数着天上的星斗,心思不知不觉间跑了很远,仿佛又奔回了皇城,见到在月下等着自己的慕子悠。想到在风月场所里指使自己当小厮的银钩,猫儿渐渐明白,银钩并不想对自己隐瞒他的双重身份,不然,以他的武功修为,不会不知道自己端着水上楼,也不会将裸露背脊展现给自己看。

想到银钩屁股上的小小红色胎记,猫儿脸噌地变红。她有些慌乱地向四处张望,仿佛要甩掉这种心慌似的。

在一片漆黑中,猫儿看见远处有一片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盏,正热闹地闪烁着。视线回拉,只觉得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向前走去,那披散着的张扬发丝在风中飞舞,暗色大花的披风也随之摆动。

猫儿呼吸一紧,觉得那人竟如此眼熟。她僵硬片刻后,瞬间蹿了出去,紧紧跟在那人身后,待越追越近时,那人却闪身进入了灯火繁华处。

猫儿看清楚了,那是一家妓院,上面的名字她认得,叫颜色阁。猫儿自从离开皇城后,这一年多里没少认字,虽然不能出口成章,但也能背诵几首诗歌。

她往门前那么一站,立刻被两位热情的姑娘拉了进去。香香的帕子一抖,猫儿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好些了。

老鸨热情地招呼着猫儿,猫儿急切地向里闯。刚刚,她似乎看见了银钩。

姑娘们生拉硬拽地将猫儿拖入房里,安置到一个典雅的小屋里,好酒好菜在顷刻间布置妥当。姑娘们纷纷围绕过来,看样子,都如狼似虎。战争期间,怕是这皮肉生意也不好做了。

猫儿被众人的热情骇到,在姑娘们的你摸我灌间已经是黄酒下肚。她听着楼下台上女子哼哼呀呀地唱着小调儿,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不消片刻,就沉睡了过去。

老鸨使了一个眼色,姑娘们轻柔地架起猫儿就送到了床上,低眉顺目地转身出去了。

待众人出去后,一个身影由厚重的帷幔一侧走出,墨色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暗色大花的披风下却是一身宽袖大领束腰的艳红色衣袍,将那蜜色的肌肤衬得性感妖娆。

望着猫儿熟睡的容颜,那桃花眼慢慢眯起,将那深深的眷恋隐入其中,在幽暗中漫洒轻柔眷恋。修长漂亮的手指抚上猫儿额头,将那因为追赶他而被汗水浸透的发丝撩开。手指沿着猫儿的眉心一点点抚摸着,仿佛是要记住猫儿那每一寸细腻的肌肤与越发靡丽的曲线。

被下了迷药的猫儿睡得香沉,银钩望着望着便痴迷了。手指间的触觉已经不能慰藉他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感性的唇瓣轻轻地唤着猫娃的名字,像亲吻易碎的宝贝般缓缓靠近,暖暖落吻,生怕扰了猫儿的好梦般轻柔。

银钩的唇舌在猫儿的唇齿间舔吮温润,不放过猫儿任何一处柔软,就这么寸寸温柔地攻城略地。

当银钩情不自禁地将手指探入猫儿的胸衣时,他的灵魂都在叫嚣,他是如此迫切渴望将猫儿变成自己的女人!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猫儿的柔软蓓蕾时,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寸寸收紧,艰难地退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身子一倒,重重躺在了床上。

银钩伸手将猫儿抱入怀里,用下巴摩擦着猫儿的发丝,手指眷恋地抚着猫儿细腻的面颊,自言自语道:“你可知有种药叫‘忘儿’?你可知为什么叫‘忘儿’?据说吃了这种药,会连自己的儿子都忘掉,又何谈夫妻情爱?我不信,吃了,却没有忘记你。所以,我把卖这种药的人杀了。我是怕有天有人给你吃了这种药,你会忘了我,怕到时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猫儿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有些对不准焦距地问:“银钩,那‘忘儿’好喝吗?”

银钩呼吸一紧,不可置信地望向猫儿,但见猫儿眼神迷离,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这蒙汗药足够猫儿昏迷上半个时辰的,此刻她却提前醒了!

惊喜与慌乱混合到一起,即使大风大浪历练出来的银钩,也不免有些难以控制。又见猫儿扯住自己的胸襟,扬起在半梦半醒间靡丽的小脸,满眼迷雾地望着自己,喃喃地道:“银钩,我梦见你了,你变成蝴蝶飞走,不要我了……我是追着你出来的。真的,我看见你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小,猫儿的眼睛又渐渐合上。

银钩望着猫儿自动依偎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见猫儿孩子气地用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体的味道,这才毫不设防地昏睡过去。

银钩唇边染笑,宠爱地望着对自己如此依赖的猫儿,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收紧了手臂,将猫儿小心地护在了怀里,沙哑地道:“猫娃,你到底喜欢谁?现在连我也分不清,迷糊了呢?”

猫儿迷迷糊糊地又抬起头,嘟着被银钩亲吻得红艳艳的小嘴,喃喃地道:“你说啥?”

这回,一直因猫儿离开而压抑甚久的银钩却发出了一连串的畅快大笑!原来,小东西对蒙汗药还有些免疫力。

银钩一笑,猫儿瞬间清醒不少,一把抓住银钩,急切地唤道:“银钩!”

银钩又是一愣,却是一指点在了猫儿的小嘴上:“嘘……我乃月下花仙,看你日夜思念我,这才现身相会。你若守得秘密,他日我还来与你共醉一番,若告之他人,你我缘分且……”

“呼呼……呼呼……”银钩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猫儿又睡了过去,还憨憨地打起了鼾。

银钩望着猫儿那微张的诱人小嘴,毫不客气地俯身去亲。若谁敢说他行为不当,他一准儿会让那人认清什么是明媒正娶!猫娃是他的娘子,现在虽然在曲陌身边,但也得由他护着!今晚来见猫娃,为的便是引她相思,莫要将他忘了才好。

猫儿因小嘴被封而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吟,听在银钩耳朵里,简直令他血脉贲胀!却又见猫儿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要醒来,耳朵更是听着外面已经有人寻来,只得依依不舍地起身,在走到暗道前又折返回来,眼似旖旎情海,在猫儿的小嘴上又香了一口,沙哑地道:“小东西,你若敢爬墙,我就不忍了。”转身,衣衫一飘,入了暗角,人就消失了。

银钩前脚一走,后脚曲陌和花耗就踏了进来。而猫儿也正好睁开眼睛,眨了眨,完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竟爬起来,辩驳道:“我没有嫖妓!”

原本被一瓷碟水饺感动到的曲陌,在听了属下汇报后,便去敲猫儿房门,证实猫儿不在后,立刻四下搜索起来。

当眼含焦躁怒气的花耗和隐了阴寒戾气的曲陌赶到这里时,本想好生教训猫儿一番,却不想猫儿竟慌乱地解释着——她!没!嫖!妓!

曲陌的戾气散了,花耗的愤怒灭了,却需要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压制住自己爆笑的冲动。真是彻底败给这只小笨猫了!

曲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水,坐下,拿捏起猫儿曾经用过的杯子凑到鼻息处闻了闻。

猫儿也察觉出曲陌的怀疑,这才猫样地蹿了过去,问:“你怀疑这里面有药?”

曲陌点点头,将酒杯放到唇边轻沾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转而伸手夹了一口菜。

猫儿又问:“酒水没毒,你怀疑是菜?”

曲陌轻挑眉峰:“饿了。”

于是,猫儿拜倒了。

其实,加了蒙汗药的酒水早就在老鸨退出去前就换掉了,自然不会留给曲陌把柄。在银钩的调教下,阁里的人,哪个不是精于此道?

曲陌留在颜色阁里小酌片刻,花耗又是派来保护他的,自然也跟着留了下来。

三个人坐在妓院里,在猫儿的热络下开始推杯换盏。

花耗问:“猫儿,你怎么半夜跑这里来了?”

猫儿隐约记得银钩,却有些分不清真实与否,想着月下花仙警告过,不让对任何人说起,于是就闭口不谈,只说:“看着热闹,就来了。”

曲陌吃着饭菜,当六分饱后,放下筷子,饮了杯酒,淡淡地道:“你可吃了这桌子上的饭菜?”

猫儿听曲陌吐字颇多,当即惊呼道:“呀!曲陌,你舌头好了?”

曲陌点了点头,又问:“可吃了?”

猫儿回道:“吃了吧,被塞了好几口呢。”

曲陌轻点头,站起身,对花耗说:“烦劳花副将带人将这里搜一搜,怕是有人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猫儿急问:“什么意思?”

曲陌道:“你若吃了食物,那筷子上定然有些残留酒味儿,而那筷子却是干爽如新,怕是有人换下了旧筷。”

猫儿咂舌:“曲陌,你不但人漂亮,嗅觉比狗鼻子都好使呢。”

花耗转身,颤抖肩膀,忍笑。

曲陌转身,吸了口气,忍怒。

花耗带人翻查了一番,只发现了几条密道,却也没什么大不了。哪家做这种行当的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

既然猫儿无碍,可见那诱拐猫儿之人并无恶意。可是,这个人是谁呢?细想之下,不难得出结论。

猫儿和曲陌在护卫的护送下先回了客栈。

走在回去的路上,曲陌仍旧不说话。猫儿见曲陌那淡薄中的疏远之气也有些发憷,不敢太靠近。

曲陌突然停下脚步,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望向猫儿,沉声问:“你怕我?”

猫儿忙摇头,却在曲陌的逼视下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曲陌上前一步,猫儿下意识地后退一下,曲陌却一把扯住猫儿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问:“为什么怕我?”

猫儿磕巴道:“不……不知道。”实际上,猫儿是因银钩之事有所隐瞒,所以不太敢和精明的曲陌说话。

曲陌望着猫儿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又是喜欢,又是难受。他不想她怕他,只想她能对自己说实话。曲陌缓缓放柔了声音,说:“我若有那么可怕,你哪里敢总是欺压到我头上?”

猫儿眨了下眼睛,试探地问:“真的吗?可你刚才的眼神好吓人。”

曲陌神色一变,一种难以言语的威严之气大力压来:“那是因为我问你和谁在房间里,你没有说实话。”

猫儿愣了,有些惊慌,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过是梦到了银钩而已。”

曲陌心里明白了,若是他人为了“梵间”找到猫儿,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也只有银钩,定不会伤到猫儿分毫。

想到银钩此举,曲陌的眼神越发犀利,却在顷刻间又变得云淡风轻起来。他伸手拉住猫儿的小手攥入手心,十指相缠道:“既然睡不着,出来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记下次不许自己出来。若我有事,就唤护卫陪你,你可知道?”

猫儿点头:“知道。”后又偷瞄曲陌,“你还生气不?”

曲陌对猫儿勾唇一笑,当真是绝世公子温润如玉:“若你下次仍旧如此,我真要生气了。”

猫儿保证:“不会的,你放心吧,以后我去茅厕都给你打报告。”

曲陌舒心的笑声传出,不但听傻了一干护卫,亦醉了猫儿的心。猫儿不明白,怎么有人就可以这样美呢?也许,曲陌有缺点,但在猫儿眼中,看到的却都是迷人的一面。

两个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携手回了客栈,却见楚汐儿与斐少爷都等在厅子里。

斐少爷一见猫儿回来,忙扑了上去,一把扯过猫儿的手,使劲拉向自己,嗔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哪里去了?!”这口气,十足的妒夫。

这时,花耗进来,将调查未果的情况对曲陌禀明。

楚汐儿用轻纱遮挡着严重浮肿的大脸,摇曳着过来,抽痛着嘴角,对猫儿关心地道:“你怎如此不让人放心呢?”

猫儿问:“你挡脸做什么?”

楚汐儿摸了摸脸,委屈地说:“你说呢?”

猫儿猜疑:“莫不是长痘痘了吧?”

楚汐儿一口气提在胸口,强行忍下,心思一转,幽幽地道:“没有,不用担心。倒是你,既然已经嫁为他人妇,怎好半夜出门?若让你家夫君知道了,怕是要麻烦。”

花耗一听,只觉得心口一窒,仿佛被捅了一刀般痛!却见楚汐儿不像说笑,这痛便铺天盖地袭来,只撑着一口硬气,沙哑困难地问道:“猫儿,你……已经嫁人了?”一句话,仿佛消耗了他全部的力量。

猫儿见花耗如此,心中也是痛的,但也庆幸楚汐儿今日将此事说出。她点点头,湖泊般清澈的眼睛望向花耗,认真地道:“耗子,我确实已经嫁人了。”

花耗一口血冲到喉咙,却强行咽下。他身形晃了晃,以铁汉之姿终是站稳,将目光转向曲陌,吐出的字如泰山压顶:“是他?”

猫儿摇头:“不是他。”

花耗一愣,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期望,大手一把抓住猫儿的小手,急切地问道:“那是谁?你可记得,我军前发誓,要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你可记得啊?”

猫儿被花耗的样子震撼了。她……没想过花耗对自己竟是如此情深。只是,她已心有所属,不可能应了花耗的感情,但却不愿看到花耗如此痛楚,弄得连她自己的心都抽搐了起来。猫儿心一软,安慰道:“我记得,都记得,可是……”

猫儿本欲说她不是以男女的方式喜欢花耗,可是楚汐儿却怕猫儿说出是自己教唆猫儿代嫁的,忙泪珠掉落,万分悲切地自责道:“耗子哥,你别问了,这都怨我。”

花耗只是盯着猫儿,执著地想要一个答案。

楚汐儿见花耗不看自己,但该说的话她还是必须说,于是眼含泪花儿道:“耗子哥,猫儿是见不得我落入火海,才义气地代我出嫁。猫儿所嫁之人名唤银钩,原是北斗将军的儿子,在皇城开了家浮华阁。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猫儿也是好的。我本欲去死,可猫儿却救了我,我……我对不起……”

“闭嘴!”没等楚汐儿自责完,花耗已经听出个大概,不由得气愤难当。猫儿竟然是代楚汐儿嫁出去的!而那人,不但和自己曾经针锋相对过,更是青楼浮华阁的老板,猫儿怎么可以嫁给他?怎么可以!

气急的花耗疯了一般,不但赤红了双目,更是无意识地收紧双手,不想让猫儿离开自己。

猫儿忍着痛,默不作声,想悄悄收回手,却被花耗猛地一扯,痛得差点儿哼出声。

但见花耗神色异样,亢奋地道:“猫儿,无事的!无事的!你可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猫儿痛得悄然吸气:“知道。”

花耗眼中燃起信心十足的光,继续道:“当初离开花蒲村时,花老爹曾说过,若你愿意,便……将你嫁给我。”说了这话,一向不知如何表达感情的花耗也不免红脸。

曲陌的一颗珍珠在猫儿开口前打来,瞬间将猫儿护入怀里,对花耗冷冷地道:“她不会嫁你。”

花耗躲开那珍珠,杀气腾腾地望向曲陌,沉声道:“放开她!”

曲陌一改往日淡漠的作风,仿佛要让所有人听见般出声表态道:“不放。”转身,扯着猫儿的手就往楼上走去。

花耗身形一震,就要冲上去。

曲陌清冷的声音传来:“花副将,记住自己的位置。”

花耗微顿,自己确是来保护曲陌的,可,曲陌却要夺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办?

就在花耗动手的前一刻,斐少爷撒腿就往楼上跑,还笑着怪叫道:“动手吧,动手吧,最好等猫爷的正牌相公来了再动手,到时候我捡个便宜……哎哟……猫爷,你打我!毁容啦!要命哇!”

“我得去你家做小二爷,这辈子算是毁你手上了,不负责也不行……啊……又来,猫爷饶命啊……我当三爷也成。别打了,别打了,人家的娇躯啊……”

所有人看着猫儿满客栈地追着斐少爷打,可斐少爷那张嘴却从来就没停过,吵得所有住宿的人都纷纷扔出瓶瓶罐罐,恨不得砸死那个丢尽全天下男人脸面的噪舌男!

猫儿扑倒斐少爷,斐少爷立刻小声哀求道:“猫爷,下手轻点儿,我这不也是为你解了燃眉之急吗?”

猫儿感动得哦了一声,玩味地小声回道:“那就得把戏做真了,不然他们不信。”一拳头挥出!

“啊!”斐少爷一声高亢的叫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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