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过后,顾雅安命人将自己亲手抄写的经文以及滋补的药物拿上来,“祖母,这次回来的太急,孙儿也没有做下多少准备,这是孙儿亲手为您抄写的经文,过两日孙儿亲自上龙隐寺给您供到佛前,保佑祖母身体健康,还有这药材,是一早就备好的,愿是打算这个月底让信使给您带回来的,没想到孙儿可以亲自给您送过来。”
顾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抚摸着趴到自己身上的孙儿的头顶,“我知道我孙儿孝顺,从小你就贴心,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你母亲怎么忍心”,顾雅安握住祖母的手摇了摇,“祖母,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您这些年一直都不曾见过小安,孙儿跟您说些小安的事怎么样。”
祖母笑呵呵的看着故意扯开话题的顾雅安,到底是老了,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了,有些事永远没法摆到台面上来说,“祖母真的是老糊涂了,你跟祖母说说,小安可有心尖上的人了?”
顾雅安张了张嘴,瞅着一脸淡然处之的顾祈安喝着茶,丝毫没有被讨论的紧迫感,“嗯,祖母,祈安还小,心上人什么的,应该没有吧。”
“你个小滑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祈安哪里小了,来年就十四了吧,也该考虑考虑了。”慈祥的看着眼前处变不惊的孙儿,这沉稳的性子也像极了月馨,若当年月馨没出事的话,这孩子也应该是个健壮的孩子,虽然这么多年雅安从来没有在信里提过小安的身体,祖母又不是个傻的,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儿,哪里是说没事就没事的。
这孩子进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厉害,吃过饭这么久才显出点红润来,刚在饭桌上祖母想要握住小安的手,虽被躲过了,但多少触到了,入手极凉。
“祖母说的对,我想这次回来,祈安就留在天景了,毕竟边关苦寒,小安也长大了,雅安常不能侍奉祖母左右,就由小安来孝敬您,您看怎么样。”
祖母握着雅安的手一颤,飞快的看了眼依然在喝茶的小安,拍拍雅安仰着看自己的小脸,“你决定的事,祖母都支持你,只希望你,你能让祖母心安。”
雅安笑嘻嘻的看着眼前为这个家操劳了一生的老人,再看看依旧弱不禁风的少年,这就是自己在顾家的全部意义了,“祖母说的什么话,雅安哪里不让祖母心安了。”
正说着,夏花进来与周妈妈耳语了两句,周妈妈皱着眉凑到祖母耳边,把听到的都告诉了祖母,雅安就着趴在祖母腿上的姿势听到“大少爷,打架,顾二爷……”
祖母摆摆手,周妈妈退立身后,“雅安呀,你可知道刚才周妈妈跟祖母说什么了?”
就看见顾雅安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祖母一下子就气笑了,“你说你,回来不过短短一天,整个天景城都知道你的名号了,你真是威风的很啊!”
“祖母,这着实不能怪我呀,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雅安岂有不应的道理。”
“你呀!”点点骄傲的小鼻头,“现在满天景的人都知道我将军府的大少爷目无尊长,对幼不贤,还传说你长得虎背熊腰,脸上还有疤,你说说你这名声。”
顾雅安也是啧啧称奇,“这传的还挺过分的,我哪里有目无尊长,对幼不贤了,弟弟我欺负你了?”转过头来盯着终于舍得放下茶盏的弟弟,“你说我对幼不贤了?”
顾祈安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哥哥若是对幼不贤,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是贤的了。”
“就是就是,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谣传里的混世魔王呢!谣传真可怕。”
祖母看着孙儿摇头晃脑的耍宝,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个泼皮无赖,自己泼皮就算了,还要带上你弟弟,你父亲便是因为你这样才打你的吧!”
顾雅安撇撇嘴,“父亲大人,为人英明神武,刚直不阿,但也耐不住小人挑拨离间啊,幸亏弟弟及时赶到,否则孙儿的屁股可就要开花了。”
“你自小聪慧,旁的祖母也就不说什么了,只一点,不要引火上身,最近天景正是不太平的时候,你毕竟离开那么多年了,若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你身后还有你祖母呢,你祖母虽说是老了,但就是皇上也要给你祖母三分颜面的。”若不是自己当年不在家,怎么会让月馨与这一双儿女沦落的如此地步。
“祖母你且放宽了心,孙儿知道分寸的。”眼看祖母有些疲惫,“祖母也该休息休息了,孙儿明日再带小安来看您。”
老夫人确实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也就不推脱了,摆摆手让人走了。
目送着俩孩子走出门,叫来周妈妈,“你去,告诉雅安,晚上来我房里一趟,别让小安知道。”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雅安知道弟弟有话想问自己,往往话题还没展开就被他岔开了,到了萃心居顾祈安沉默的看着顾雅安,顾雅安就这么坦坦荡荡的任他看,顾雅安主意正这是顾祈安打小就知道的事,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什么也不说扭头走了。
回到沁雅院,就听下人报,周妈妈来了,知道自己躲不掉,让人把周妈妈请进来,周妈妈说,“替老夫人带话,老夫人让大少爷晚上到老夫人房里去。”
“周妈妈替雅安回祖母,晚上雅安一定会去的。”
送走周妈妈,就见收拾妥帖的小叶进来了,“正说要让人去叫你呢,你这正好,自己来了。”
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小叶遭了多大罪,原本白嫩的小脸又黑又瘦,但目光也比以前坚毅了许多,“主子,小叶这次出去调查了两个月,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小叶查到的东西有限,不过似乎有别的势力也在调查这件事,小叶和老刘差点就和那伙人遇上。”
顾雅安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清的,“知道那伙人是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