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大人切莫如此说,九儿全然无此意思。”
九儿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丝歉意。
古流却是淡笑,看了九儿半响,“此次来亦是与你告别,奉了段剑大人的命前往洛河一趟,待回来便不知到是多久了。”
“洛河?”九儿低喃重复带着一丝担忧,那洛河实乃一片沙漠之地,之所以取名洛河实则不过是以一地下河取名。
“没错,罢了,还要赶路便不便耽搁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古流想抬手摸那柔软的青丝却是苦笑看着九儿秀气的中带着距离的面容一下只好作罢。
待古流走后九儿才觉自己竟还未来得及说声保重,看了看古流所走的方向,最后捏紧手中的短箭收到怀中便往象牙河而去了。
药老听闻洛河后便是一手拿着药草神色若有所思,连九儿的离去都未发现。
象牙河乃一处几十米高石形成的断河,其形为半月形状若象牙,是以被称为象牙河。
九儿立在河边微顿,随即抬脚便往象牙河断崖边缘走去,只见她脚尖轻盈踩在水面,若细看便可看到水下若发丝般细的密网,脚下若有半丝失误必定被细网缠住面临落崖之险。
“轻功倒是练得不错了。”
象牙河对面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他脸以银制面具挡住半张脸,只可看到其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凉薄清冷的嘴唇,亮黑如绸缎般的发丝半束在身后显得几分慵懒不羁,幽暗的眸子盯着落身的九儿。
“九儿见过主上。”
踏过象牙河脚尖却依然干燥的九儿见到来人神色一紧随即立马半跪着拜见,已有一年未见,却只一一面已叫九儿印在脑海,只是突然出现叫她片刻措手不及,心中隐有不知名的畏惧。
“上前来。”看了九儿半响后突然说道。
“是”九儿微诧异,不过随即起身靠近殷衍几步。
“为何独自在此练功,本主记现在这个时辰你当是在曹冲手下受言教之技才是。”
所谓言教之技,便是一门类似口技的技艺,如九儿同样的暗影皆需有此技方,见人一面听其一言便可学其声音形神相似才可不被淘汰。
九儿不知那些被淘汰的暗影苗子最后如何,不过却也从药老口中得知基本算是没有活路,而当初进来的十五人如今只余六人,除她以外还有一女孩名芥蓝,其余皆为男子。
“回禀主上,属下昨日已完成曹将军交代的任务,是以得以有时间在此处练功一番。”
微低着头,九儿似乎感觉到那沉着幽暗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处,使得她不由得将呼吸压低了几分。
“曹冲倒是将你训练的不错。”殷衍点了点头,她身形在他面前可谓娇小,不过是差不多到他胸口处,从此处看下去恰可看到她饱满的额头以及卷翘浓密的睫毛,许是因着心中起伏,那若扇子的羽睫轻颤遮盖了她眼中的思绪。
揆的伸手探向九儿颈部,一惊之下下意识间九儿便要闪开躲过,然那手却速度更快将她固定,而后落在她颈子上立即使她身体疲软无几,见她便要滑落,只见他袖中不知何处来的白绫卷在她腰上收了过去,如此便正如贴在他身上一般。
“主上?”九儿抬头,黑亮的眼睛颤动带着不解及哀求的唤道,心中震撼其功力高深莫测,更为叫她心乱的便是突如此与一男子靠近叫她很是无措至极,本那似有若无所散发的气势便已叫她不敢直视,此刻更是心若鼓雷轰鸣。
“倒是印得颇深。”原来已是伸手将她遮住那片丑陋印记的领子翻开,待看到那一狰狞的奴字后便将她放了开。
重新站立好的九儿较忙跪在地上,小脸仓惶,“九儿无意冒犯主上,还请主上责罚。”
将头扣在地上的九儿此刻后颈的吗印记更是露出来的更为清晰,那是最为卑贱的标志,是她竭力想要摸去的标志。
殷衍却是眼中暗芒涌动,鼻间似乎还残留方才那丫头贴在他身上时的闺兰香,与那些闺阁小姐大家之女所用的粉脂香截然不同,那闺兰香却是带着丝丝沁人心肺,叫人闻了神清目朗,乃长期接触药材自然而生的药香。
“本主记得你善使毒,如今跟在药老身边想必对于药理自是更上一层楼。”看了眼九儿继续道。
“来这静回山亦是时日不短,如今也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殷衍看着象牙河幽幽的说道,远处疾步飞驰的枣红色骏马向他们这边而来,带人近前正是这一年来九儿再是熟悉不过的曹将军曹冲。
此刻见他一改平日里严肃的面孔,跳下马开便半跪在地上,“殿…主上多日未来,今日来个却怎的没个消息,营中竟然还无人知晓。”
九儿亦是对曹冲拜了一礼,心中已是澎湃,此刻脑中便只有殷衍那番话,她以为会再等上些时日的,以至于方才曹冲的称呼竟全然没有发现不同。
“知会了又怎见得着这里竟有了乌烟瘴气的习性,想是安逸得久了便忘了本主的交代。”冷哼一声,俨然是含了冷意,看眼九儿便接着说道。
“至于京中近来平静得够久了,你且下去安排一下,本主的线也该放下去了。”
“属下领命,然营中兄弟实乃在边关处待的习惯了,这难得平静片刻便有些放纵了去,主上且宽亮些。”曹冲心中即是羞愧却又为难,军令如山,他又怎不知。
“你倒是会为他们求情,既然此处待得不安生,便皆给我滚回边关去罢。”
踢了曹冲一脚,殷衍冷笑摆手说完后副手离去。
直到殷衍不见了身影,曹冲依然半跪在地上,知殿下心中怕是不喜却也好歹是留了几分情面去,不过若是回到边关那京城处的计划便只有从暗影着手了,殿下心思难测,保不准又是下了个什么圈套等着那些练成精的老狐狸跳下去,如此也好过了太过强硬的方法。
九儿神思转动,对于二人的交谈听在了耳中,既然是在她在时说自是不怕她听到,京城,她含着一丝复杂的喃喃念出。
旭品楼,京城凡是名门贵族之子无不喜欢来此处评茶论道,便不得不说的是那京城中尤为得名的第一花魁璐月不时在此处弹琴奏乐便吸引得不少倾慕者前来一观。
今日亦是如此,纵然这旭品楼一掷千金的茶水也挡不住那些挥金如土之人的慕名而来,不过这茶楼贵可谓有它贵的道理,便是那皇家喝的御贡的碧螺春此处亦是能喝得到。
“楚兄此次回来当是有功在身,回头定然是又要高升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