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倒是不错，”药老端了米粥想必也是有些饿了，几口便喝了个精光，瞟了眼九儿整理好的药材暗道其中几味药材用的不广，这女娃儿却也分得清楚。
“罢了罢了，老夫也不管你怎么来的，既然吃了你做的米粥便也不能看着不管，明日便是试炼日，以你现在的身体绝定是过不去的，让老夫想想。”说着拍了拍头苦思起来。
九儿安静的站在一旁，她不知道明日的试炼是怎样的，不过不知为何此刻在这竹屋之中心中尤为平静，看着药老眉头苦皱时而看着她摇头的样子，九儿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暖意来。
“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法子，你便记着那处地方要得便是细心灵敏，你且多长几个心眼儿想必还是有机会的，如今要做的便是先将你肚子上的伤处理一下，也不知他们怎的想，既都选了你来也不来个全的人，这半条命再这折腾一番叫老夫如何看得去。”
“九儿多谢药老之言，定是会多长几个心眼儿的。”
接过药老从屋里拿出的刀片瓷瓶，九儿笑着回道，见着药老的性子才知古流竟的用心之处不免又多了几分感激在心。
医者仁心，九儿将衣服脱下自是心中坦然不觉尴尬，待药老将她伤口洗净上了药包扎好九儿已是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来，之前那包着伤口的棉布因着伤口的撕裂被血水沁透又是一两日未换便与那伤口黏在一起，撕下来之际犹如今要皮肉剥离之痛，着实疼痛。
药老收了纱布药瓶又将那染血的刀片消了毒后才看着脸色苍白却未吭一声的九儿叹息的点了点头，这女娃儿性子沉着叫他越发看得满意了，到时待见主上与他讨来做徒儿倒是不错。
坐在马车中正看着折子的殷衍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他奇怪的摸了摸鼻子，自己这身体若不会还能染了风寒不成？
次日九儿是被牛角呜叫声唤醒的，出了竹屋见药老亦是看着军营方向一脸凝重之色。
“过去吧。”
九儿心中一沉知药老所言何意抬手向颈后摸去，指下凹凸的疤痕一个血红的奴字隐藏在麻衣领子下面，便是这试炼是那地狱亦值得走上一遭去。
待到军营便看到此处已是一片热闹之色，九儿个头尚小，站在这群男子中间只方到他们肩处，是以只可隐约看到那处空地之上时有人影舞动。
“这是掳获的他国将领奴隶在此比武以为军营取乐之事，”药老见九儿好奇模样出言解释道。
“古莫国已有好些年未有战争，何处来得他国将领奴隶？”
往前走了些距离九儿看到一块空地之上正有两人缠斗得激烈，他们须发凌乱衣裳脏旧破烂便是连五官如何都看不太清楚，一眼便知已是被囚不短时日，许是未免生意外，二人双足皆以铁链束着，其脚腕之间已是血肉模糊不见原样，九儿眉头微皱心中隐有感其二人心间苍凉。
“此其中一人乃西凉国潜入古莫国的探子，当年幸得发现及时不然祸端不小，另一人乃当年仓戎国之大将，本该处死之命，然主上却是将其留了下来。”
二人面容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却是不得不使出最后力气妄图将对方打倒好结束这苦刑，周围围观之人看的则是热血沸腾，九儿注意到其中有几人则不同，他们年纪不大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眼中带着初来此处的好奇隐约还有些跃跃欲试之感，带着他们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九儿的目光，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向她，随即目光移开落在一旁的药老身上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人便是日后训练你们的人，名曹冲，营中皆叫他曹将军，看见了没，那几个孩子与你一般同是各处选来的苗子，亦是你日后需战胜的对手。”
同样对着那曹冲点头示意随即对九儿说道。
牛角呜鸣之声回荡，营地皆似收到军令之声散开整齐排列开来，山峰成天然屏障将此处如此之大的动静掩盖，只见方才还喧哗吵杂的军营顿时安静下来。
不过片刻一个个巨大的铁笼被推了出来，其中被关的人皆是如方才所见那打斗的二人一般衣衫褴褛须发脏乱之人。
九儿倒吸了口气，如此多被囚奴隶，她随即想到自己，眼中微闪烁将头低了几分，以前便听人说过几年前古莫国边疆之地出了个不败战神，有传言那人是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不过太子殿下一直身处东宫又怎会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征战沙场，那人是何人，竟有此本领却又不欲现视在众人之间？
如今九儿见此处军营如此之多他国奴隶心中暗自震惊其战无不败之绩，却又不免对那些同她一般身份的奴隶生出几分同命相怜之感，如此看来自己的处境倒是比他们好上不少了。
“可知神兵亦须时刻锤炼，稍一放纵可能便没了当初的血性，虽无战争然不代表便不会有战争，他们便是这片军营中最好的磨刀石使其锋芒不减。”
其中有人叹息说道，九儿却想到的是能以如此残酷的法子来练兵之人定然亦是心若枭雄的冷酷之人。
“此处不是你如今可观之处，有命日后自是有得是机会。”
不知何时曹冲不知何时来到了九儿与药老这里，他冷着脸说完便直接领着九儿将她一手提着便离开了军营，药老见此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身上还有伤，你手脚且莫太重了，省得老夫白费功夫。”
被提着的九儿脸上一阵怪异之色，自己身量小如今这般样子使得她不由得想去将后领楚的手拿来，然而却不过想想罢了。
曹冲步子极速走得很快，想必是听到了药老的话手上力气放得柔缓了些，九儿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曹将军带我到何处？”
然而不需他回答，九儿已然知晓，此刻的眼前一间四壁封死的暗房出，九儿此处看去其中正有两人被困其中不得出来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然这个角度却是叫暗房中人是如何也看不到而。
这曹冲将墙上一把手按下，九儿眼睛一花已是被他扔到了这暗房之中，腹部的疼痛使得她微抽口气。
谨慎的起身，九儿眼前除了一条燃着火把的通道外便再无它路，然而观墙上密密麻麻的箭孔后她刚想要移动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机关？
心尖仿佛被捏着一般让她的喘气声都低了几分，地上干枯的血迹应当是之前那几人所留下，若此处真如那墙壁上那么多箭孔岂不是过去都得被射成筛子，然她方才见那二人虽受了伤可到底还是精力尚好的，想来应是另有玄机了。
上华宫书房之中，身着金丝黑袍的男子站在桌前，他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独自看了好许时间。
“殿下可要去探望皇后娘娘？”
候在一旁的王硕是自小便跟在殷衍身边伺候的侍人，也便是常人所说的太监。
“母后病重需好生修养，有宸王陪着便足够了，孤今日便不过去了。”
殷衍将玉佩放在桌子上，一旁是一方上好的紫玉石砚台，不过却是许久未用放着若摆设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