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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箴言难解

“叶落,天又要黑了?”两人这般玩玩闹闹一天下来,花开却并未觉得累,她想看看流星、烟火、云海、花树、草木,她总觉得目之所及的东西还不够,不够回忆、不够记住。

“叶落,我们今晚不要休息了,我还想去别处看看,好不好?”

叶落看着她有些心疼,“不累吗?”他隐约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牵绊,其实,他也怕。怕很多事情都来不及。

“不累。可也不知什么缘故,我总是记不住,我总觉得我们白天里见过很多人、看过很多物,可我好像都不怎么想的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记得,我说给你听啊。”

花开笑了,点点头。

“花开,饿不饿?”

花开摇摇头,“不饿,糖葫芦和糖人吃的多了。”

叶落嘴角抽抽,可不是吗?差点他身上的钱都要被她吃光了。

“我们去哪儿啊?”

“去找那个算命先生,”花开停住,“哪儿有什么算命先生,我胡说的,你也当真?”

叶落揉揉她的头,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我说有就有,跟我走。”

叶落拉着她穿过人群,此时的花开还是很识相的,没有松开叶落的手。她还记得叶落说过,这地方晚上会冒出来一些别的什么。叶落感觉到花开微微收紧的手,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叶落,你到底再找什么?我们,”

花开看着叶落的目光触及到别处,随即看过去,一个老和尚缓步向他们走过来。

花开觉得叶落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有些怕。

“大师,我有些疑惑需要您的答解。”

那老和尚看着花开一脸不解的模样,“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姑娘,珍惜。”

“等等,大师,我们两人近来可会生出什么事情?为何总是时时觉得心绪不宁。”

“世事难料、生死有命,不念过往便不惧将来,不困于情便不乱于心。即是两位求得的也妄执着,随心便好。”

花开听得一头雾水,凝着眉看着叶落。

“花开,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在树下的那一次,我之前便见过这个和尚,他指着你对我说,时日无多。”

“所以,”

“对,我骗了你。”

叶落有些拿捏不准她此时心里到底在琢磨着什么。

“花开?”

“嗯”

“你很生气吧?”叶落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然这般在意她的情绪,怕她生气,怕她不高兴。

“倒是没怎么气,我只是在想那老和尚说的珍惜,他让我珍惜什么?命?时间?还是有缘人?还有,他为什么指着我对你说时日无多,难不成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时日无多?”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带你到这里来的原因,这地方齐聚了不少能人异士,或许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花开直直的盯着他,“叶落,若我真会害你时日无多,到时你不必对我心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落看着她,缓缓的说,“不会,我不会。”

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叶落也不例外,所以花开虽不怎么待见他,可也能谅解他的所为。

花开觉得叶落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吸引力,她时时告诫自己,这个人不怎么良善,可当他紧盯着她的脸。对她认真的说‘不会’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冲垮了她内心的提防。

叶落看着她视线未动,知道她是个直肠子,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抬头?”

花开抬头,‘砰’的一声,朵朵烟花像绽放的花朵竞相开放。人人停住脚步看着这绚烂的一幕,整个夜空被烟花的色彩点亮了。

花开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错过哪一束的绽放。叶落紧盯着她的小脸,移不开眼。

烟花不懂它化作的尘埃是怎样的温暖,当我们内心孤寂无依,徐徐仰望,它的璀璨虽只有刹那,可那么一瞬我们却仍然感到了生命的美好。

“叶落,它好美啊,它是我今天看过最美的景。”

叶落垂目看着她的笑脸,姹紫嫣红开遍在她的眼中,低声道,“确实好看。”只因,这景中有你。

烟花散了,花开仍自发愣的盯着天空,“它虽转瞬一逝犹如昙花一现,可为了这一刻的美好,燃尽所有的努力和坚持,我觉得它很勇敢。”

“花开,若是找到你的心上人,你想做什么?”叶落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花开一愣,很快说道,“若是那个人真的出现的话,我想和他一起去经历生命中的所有美好、所有苦痛,我想我会对他好,全心全意的那种。”

叶落看着她,喉间的话在嘴里滚了几滚,‘若是我对你好,你是否也会全心全意的对我?’

“走吧,”

“去哪儿?”

“赏月。”

花开原以为他有什么好去处,才这么有雅兴。不想,竟是房顶。

“就在这儿?”

“那你想去哪?”

“山高月小,自然是去山上啊。”

叶落轻笑了声,“你若是不怕山上出没一些你不愿意见到的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

花开因他的话抖了抖,心里默默的打消了那个念头。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淡淡的。“你还记的你说过星星守护着夜空会累,可我觉得夜空之所以这么令人无限向往,是因为星月交替守护着它。”

花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薄唇弯起,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叶落,你看啊还真是这样,星星出现的时候月亮就很少出现,月亮出现的时候星星又很稀少。是不是挺像我们的?”

叶落薄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我们?”

“对啊,花叶很少能在一起生长,而星月也不时常同时出现啊。”

叶落配合的笑了笑,“你说的甚是有理。”

“月亮好圆啊,这样瞧着瞧着感觉要被它吸进去了。”花开仍自一眨不眨的盯着看,朦胧的月光柔软的洒下来。叶落只觉心底某处忽的颤动了一下,像是针尖儿一般用力的戳着他最柔软的地方,他垂目看着她,清清凉凉的眸光满是清凉的月色。

“要不你试试对着它许愿,看看灵不灵。”说话间嘴角一牵,唇边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眼底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花开撇开了眼,看向他,“胡说八道。”

叶落躺下来看着身旁的她,好看的面容被月光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显得有些清冷。

“看你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诚心诚意,天上的一众仙神定会被你打动,你试试啊,看灵不灵?”

“诚心诚意不好么?那你呢?”

他轻笑了声,“我?我会因人而异。”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眼底的笑意在眸中微微荡开。

“流星,快许愿。”

花开也没抬头,双手合十虔诚的碎碎念着什么,其实,哪有什么流星,叶落觉得这个小姑娘着实单纯的很。

“许了什么愿,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实现。”

花开看他一眼没说话。

叶落接下来是彻底的发挥了他死缠烂打的真本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那个有缘人吗?是也不是?”

花开不说话。

“不若就是你希望自己美若天仙?倾倒众生?”

花开不说话。

“还是你希望自己长命百岁,看尽这世间的好山好水?”

······花开觉得叶落真真是她命里的劫,刚开始遇上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仍是捉摸不透。

“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的看着这世间繁华盛景,过尽千帆,仍能看着落日斜晖。”

月上中稍,星子璀璨,说要看一晚上景的姑娘已经睡熟了。叶落躺在风口看着眼前的女孩心思千回百转。他不知道那和尚说的时日无多还有多少,看着她,感到一股异样的平静。他知道她这一路走来她对他不甚合意,可没想到,她也希望,他好。

“花开,若我真因为你无多时,我仍不悔与你的初见,这一路能与卿同行,足矣。”如果有来生,还愿像今生,能遇见你,到时候,我再不会骗你、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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