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让我想想,究竟该如何招待这些带着恶意来的客人,才能让我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呢?”司马载文用独有的感知视角,通过立在城堡大厅顶端吊灯上的骨鸦,看着四人同巨熊斧手的战斗,眼眶中红色的火焰跳动,“异界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太史公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注①]
……
“战士的——重斩!”维奥踩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巨熊斧手因劈砍而靠近地面的臂骨,猛地跃起,向着敌人的肩胛骨与大臂骨连接的地方重重砍去,斧手持着骨斧的手臂应声而断,然而断臂的怪物却张开了狰狞的嘴巴,狠狠地咬向下落的维奥。
“自然的恩赐——藤蔓缠绕!”乔伊双手按在地面上,绿色的魔法阵浮现在大厅黑色的石头表面,天花板上突然垂下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卷住维奥,将他甩到其他三人身边。
“多谢了。”战士稳稳落地,看着捡起手臂,重新安回自己身上的巨熊斧手,“巨熊斧手不应该有这种能力。”
“很显然,这是那名骷髅法师做的,”乔伊皱皱眉头,空间中弥漫的死灵能量让她很不舒服,“它的实力,肯定已经超出黑铁一阶。”
“没错,情报出现了问题,”维奥点头,“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这原本就只是一次普通的历练,我不能将拉玛置身于险地。”
“维奥大哥,这些骷髅很厉害吗?”拉玛抱着法杖,眼睛中一点惧意都没有。
“我是二阶,你们三人都是一阶,虽然敌人是八个一阶,”维奥自信道,“但我们有克制手段,如果付出一点代价,是可以将他们全部击败的。”
“太好了!维奥大哥,”拉玛欢呼道,“那我们把他们全部杀掉吧!”
“小姐,”迪达拉出声劝阻,“这样做没有必要,何况还有一只骷髅法师在暗中虎视眈眈。”
“闭嘴!”拉玛忽然出声呵斥,紫色的瞳孔中充斥着不满,“既然可以赢,我拉玛·弗利萨·乔布罗赫为什么要逃?黑蔷薇家族的荣光,岂是区区一只黑铁初阶的黑暗生物可以玷污的?我以黑蔷薇家族的荣光为誓,今天一定要铲除这只骷髅法师!”
“维奥大哥,你说是不是?”拉玛转身,微笑着看向战士。
“小姐,我明白了”维奥苦笑了一下,“以黑蔷薇家族的荣光为证,我定当竭力所为。”
“抱歉,连累你了,乔伊女士。”维奥转过头,充满歉意地看着精灵。
“我还以为人类的这些贵族转性了呢,原来是我太天真。”乔伊冷冷道。
“职责所在。”维奥扬起长剑,挡在了厅门和乔伊的中间。
“贵族的家臣,果真不可理喻。”
“请合作破敌。”维奥诚恳道。
拉玛看着乔伊,举起法杖,“黑蔷薇家族的金币,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明白了,”乔伊默然,蹲下来在地上绘起了魔法阵,“我会尽力的。”
……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载文坐在不知名生物骨头搭起的椅子上,“看着”四人小队的行为,“他们似乎,闹起了矛盾?唉,如果能听到声音就更好了。”
他敲起了自己的头盖骨,“前身留下的那几只巨型骷髅,经过我的强化,非得打坏骨头才会死不可,对付他们,应该足够了吧?”
“嗯,不妥不妥,”司马载文自言自语,“还得再加几道保险。”
……
迪达拉的身形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巧地在几只骷髅中穿来穿去,骨斧划过半空,带起呼啸的风声,却始终击不中他,最终只能徒劳地在地面上,砸起一阵阵烟尘。
“乔伊小姐,完成了吗?”维奥有些担忧地看着速度渐渐变慢,开始气喘的迪达拉。
“不要催!”乔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是过度榨取魔力的症状,“魔法是很严谨的!”
“不好!”维奥目光一凝,原来是从大厅口,冲进来一群舞刀弄枪的骷髅,“该死,真会挑时间!”
“小姐!”维奥喊道。
“知道了!”拉玛举起魔杖,娇嫩的脸蛋上扬起一抹轻蔑,“泥沼术!”
骷髅们的脚下突然出现一片黑色的泥沼,这群只知道乱冲的家伙瞬间便陷在了里面,有几个挣扎着向外冲,结果摔倒在泥沼中,没几下就陷入了深处,不见踪影。
“黑铁三阶的泥沼术!”乔伊用余光撇了一眼拉玛手中精致的法杖,“固定法术!有钱的万恶贵族!”
“我这个给别人打工的劳苦命,什么时候能拥有一把法杖,唉!”
“完成了!”乔伊站起身,后退几步,刻着玄奥繁复花纹的地面猛然爆发出一股璀璨的绿色光芒,连空气中浓郁的死灵能量都被挤向了一边。
“迪达拉,撤!”维奥大喊。
在骷髅中躲来躲去的迪达拉闻言身形爆退,与此同时,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顶烂了大厅石质的黑色地板,将聚在一起的八只斧紧紧捆住。
“这里本来就是在森林中,但是要调动这些被死灵能量压制住的自然能量,还真不容易。”乔伊站在一旁,大口喘气,掏出一个小瓶子,张开粉润的双唇,仰头喝了下去。
“太史公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注②]
“蹦——嘶拉拉!”眨眼之间,巨熊斧手身体上的粗壮藤蔓纷纷断裂。
“不可能!”乔伊瞪大了眼睛,“它们怎么可能挣脱,这藤蔓,强度可是足有三阶呢!”
“哼!没用的废物!”拉玛扬起法杖,“冰冻射线!”一股寒流从法杖上冒出,打在骷髅们身上,霎时,大厅中出现了八块连在一起的冰坨。
“咔嚓嚓——”冰块剧烈地抖动着,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纹。
“战!”维奥大吼一声,冲到冰块们中间,此时冰块纷纷爆碎,飞舞的冰渣四射。
“永恒的烈阳,不坠的大日,人间的护佑者,万军之光明神,请赐予我天堂的荣光,以驱散黑暗!”耀眼的白光从维奥手中的长剑上发出,将他自己和骷髅笼罩在其中,有什么落地的声音传出后,白光迅速散去,只剩下战士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周围是一堆堆巨大的,黯淡的骨头。
“维奥!”迪达拉不顾疲惫,冲上前扶起维奥,“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维奥笑道,嘴角流出鲜血,衣服破烂,身上满是被冰块划伤的血痕。
“小姐,咳咳,”维奥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你也看到了,再深入下去,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可是,”拉玛看着法杖上发暗的晶石,眼中出现了退意,“我以黑蔷薇之名发过誓的。”
“不会有问题,”维奥笑道,目光温和,“我和迪达拉什么都没有听到。”
“迪达拉,你说是吗?”
“维奥说得对!”
“那么,美丽的乔伊女士呢?”维奥转过头,微笑着看向她。
“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乔伊肯定道,目光却有些发暗。
“很好,我们走吧,”维奥看了一眼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大厅,“圣殿的骑士,每年要吃掉西布罗姆城五分之一的税收,也该出来消消食了。”
[注]①:出自《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②:出自《左传·庄公十年·曹刿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