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刚平日里应酬不少，酒量肯定是不差的，而他的性格更是八面玲珑，道个歉算什么？
只是这么一来，墨岚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秦业，不是我。”
说到底，叶素琴只是一个外人，以后都不一定再进这个家门，可秦业跟秦德刚是父子，昨天秦德刚对秦业说的那些话才是真的伤人。
秦德刚显然没料到叶素琴会提这茬，愣了一下，笑着抽了口烟，“阿业是我儿子，我说他几句是应该的，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秦德刚也是男人，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看不出自己儿子的那点小心思？
秦业眼神复杂地看向叶素琴，明知道秦德刚在放屁，可他还是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只是没等墨岚回应，秦奶奶就先不高兴了。
把筷子一摔，“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阿业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管过他，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当爹的了？”
这话说得秦德刚都有些没脸了，李娇赶忙打圆场，“德刚也是关心孩子，大过年的咱们自家人可不能先吵起来，回头可要叫人看笑话了。”
三言两语的功夫，暂时是把一阵腥风血雨给化解了，却在几人的心里埋下更深的芥蒂。
秦德刚自认为掌握着秦业的生死，并不在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而秦业也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没有把事情闹大，只是有点担心叶素琴的感受。
可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只怕叶素琴在秦家的处境会更难堪，到时候她真的走了怎么办？
就这样到了除夕，秦业发现叶素琴在家里住得好好的，秦德刚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再仔细一想，现在家里有秦奶奶把持，又有李娇在旁边盯着，秦德刚就算想把人怎么样也没机会，在这样的氛围下，墨岚安心地住在秦家，不仅住在秦家，还住得十分舒坦。
秦德刚觊觎她，碍于秦奶奶在不敢太明目张胆，换做普通人可能会恶心，但墨岚却毫无感觉，反倒是李娇心知肚明，底下没少吃飞醋。
然而她在秦家向来大方得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闹开来，对她完全没有好处，这个年也不用过了。
她倒是想找墨岚的麻烦，可惜每次墨岚都能用秦奶奶当挡箭牌，把李娇气得无话可说。
之前她还自己劝别人不要闹，现在总不能出尔反尔。
然而再平静的表象也有打破的一天。
正月初五，秦德刚让秦业去跟温家的姑娘见面，打算叫他们相看相看。
秦业本来是不乐意去的，秦奶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跟着怂恿了起来。
第一次相亲，阿业肯定是害羞了，她都知道阿业想老婆了，哪能不帮着劝劝？
秦德刚顺水推舟地说，“娘，要不你跟阿业去吧，温家跟咱们那么熟，谁去都是一样的。”
按照他们这里的风俗，相亲的时候都是到女方家里看人，这样显得稳妥一些。
父子俩这几天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没好到哪去，秦奶奶以为秦德刚是想让秦业不要那么抗拒，想着自己跟阿业去也有道理，好说歹说，总算把人劝到楼上去换衣服。
才上楼，秦业就碰到了一个人影，他蓦地有些心虚，还没对上墨岚的视线就躲开了。
虽然相亲的事情叶素琴也知道，虽然这些好像都跟叶素琴没有关系，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叶素琴的事。
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墨岚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拧着眉走过来，“你怎么了？”
秦业似乎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诧异地抬起眸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接告诉她自己要去相亲，是不是太蠢了？
可他又想知道，叶素琴听见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最终，秦业还是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墨岚微不可查地皱起眉。
那天晚上秦业对她的表白，已经足够证明他是喜欢自己的了，可墨岚觉得这样还不够，她需要的真心不仅仅只是这样，譬如那天秦业在饭桌上选择了隐忍，譬如刚才秦业的反应，他还是在犹豫……
秦业换好衣服，跟着秦奶奶出去之后，墨岚选择待在自己的房间，她没兴趣看楼下那一家三口表演。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不一会儿，墨岚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没等她应声，卧室的门就直接被人打开了。
因为是白天，墨岚根本没锁门，秦德刚顺利闯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墨岚之后，泛着红光的脸上带着一丝猥琐的笑。
她把手里书放到腿上，眼神淡淡地抬起，“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看书啊？”秦德刚挑了下眉，眼里的兴致更加浓厚，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下，“怎么样，在家住得还习惯吗？”
墨岚没兴趣回答他的问题，眼神直接飘到门口。
秦德刚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拿出一根烟，“你娇娇姐带着小龙出去串门了，家里就剩我们两个，我顺便过来看看你——来这么多天了，我们也没好好说过话，听说你之前嫁过人，后来丈夫死了？你还这么年轻，可惜了。”
墨岚看着他想要伸出来的手，不着痕迹地站起来，“多谢秦先生关心。”
屋子里有暖气，她就穿着两件薄薄的衣服，秦德刚隐约能看到叶素琴姣好的身材，眸子里的幽光更加明显了。
自信地勾起嘴角，“既然你知道我关心你，那就没必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我虽然是阿业的父亲，可你完全不需要怕我，也不用非要拿我当长辈，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开口就是了。”
那天跟秦业吵完之后，秦德刚又喝了好一会儿才回房，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到秦业从叶素琴的房间里出来。
当时他也有些迷糊，解完手就继续回房间睡觉了，等过后想起来才觉得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