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曦文有些悲凉的眼神,木兮的心不知怎么,有些疼痛,她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就很好。她肯定是有苦衷,我相信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兮儿,你都知道她有苦衷,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发现呢,有可能当时自己沉浸在了父亲喜欢我的假象中吧。直到所有的人都瞒不住了,他们才告诉我,我的母亲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得了病,现在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即使被病痛折磨,她还是带着以往一模一样的笑容,笑着和我说:“曦儿,你来了啊,快到母亲这边来,再让我好好看看。”那时候说了很多的话,现在已经记不清说了什么内容,但她的笑容我到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是带着一股股暖流的。我有问她什么时候带我去那些答应了的地方,她那会迟疑了,摸着我的头说:“我的曦儿长大了,以后就不需要我了,以后你会有机会自己去这些地方。”当时的我还是不懂,如果她不带我去,我一个人怎么去,谁又会让我去。在失去了她很久以后,我终于明白了她的话,因为她答应我的事以另一种方式做到了,只不过就想她说的那样,我需要一个人去,身边已经再没有她了。”
听着这一声声曦儿,木兮觉得这仿佛就是在叫自己,她能感受到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孩子那深沉的爱。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严厉的父亲答应,在我有独立能力的时候,让我一个人去外面的世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或者说我并不想从我的父亲那知道这些事。从我有记忆以来,父亲和母亲一直是相敬如宾的,母亲从来不会抱怨父亲的不是,那会的我以为是母亲大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母亲从来没有在乎过,或者开始是在乎过的,只是慢慢地心灰意冷了,也就不在乎了。父亲也仿佛从不要求母亲做什么,我以为是父亲喜爱母亲的一切,后来我也才明白,那是父亲从不喜欢母亲,所以也从不在乎,只要她不做对不起李家的事就好。我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夫妻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可慢慢地我发现身边人都是这样的存在,从那会我就告诉自己,如果没有爱,没有喜欢,我宁可一辈子孤独。兮儿,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像我母亲的,哪里像呢?向往自己吧,她知道自己不能做到,所以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她希望我不要被带上枷锁,我很想告诉她我做到了,也没有让她失望,可是她听不到。”
木兮很想替他的母亲回答,“你很好,从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从没有离开过。”
“兮儿,你也向往自由吧。你们很像又是那么的不相似,母亲不管什么原因嫁给了我父亲,都表明她妥协了,她只是向往自由。兮儿,你不同,你的自由不只只停留在向上,你一直在争取,向这个朝代争取,虽然结果不喜,但你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你也从没有放弃过。我的母亲如果一开始就能向你一样,那该有多好,她就不会这么早的离开这个世界,能寻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吗,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争取了,有可能就没有现在的你,也就没有了关于你的一切。”
李曦文自嘲的说:“这样不是正好吗,没有了我其实挺好的,就是有些遗憾不能遇见你,你的身边肯定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就是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能不能理解你的一切。”
木兮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我反而觉得,你的母亲是多么的伟大,在这样一个封闭的时代你,她独树一帜,即使是命运把她推到了另一条路,她也从没有放弃过,因为你就是她的希望,你就是她自己。不管她现在身处何方,她都希望你能按照自己喜欢的路继续走下去,不要为现实低头。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着你的一切,她一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你在大家都迷失的时候,坚定的找到了自己的路。”
“那兮儿,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这条充满荆棘的路吗?”
木兮不再闪躲他的目光,笑着问道:“那你能和我分享一下,你的路未来是怎么走的吗?”
李曦文听到木兮的问题,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坐的时间太长,猛的起来,让他踉跄了一下,李曦文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出过糗,但他此时完全的顾不上。用着炯炯有神的眼睛,说出了坚定如同誓言的话:“我未来的路,要和你一起走,一起去创造。兮儿,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的未来是按照我们的想法去走,不用管任何的人和事,你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你只要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唯一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兮儿,我觉得你会答应我的,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你能懂我吗!”
看着说着语无伦次的人,木兮觉得自己还是能懂的吧。走自己想走的路,真的可以吗?“我让你放弃现在的一切,就我们两个人,不再管什么朝廷的纷争,不再管家族的兴衰,你能做得到吗?”
李曦文毫不犹豫的说:“兮儿,我可以。朝廷、家族对于我而言只是可以去做的,现在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我就要去选择自己必须去做的事。即使是没有现在的一切,我一样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兮儿,你有所不知,经过瞬时之乱,李家已经不复从前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李丞相,陛下已经下令让我所谓的父亲告老还乡,至于李家今后能走到哪步,不是我所关心的事。这话有可能让你觉得我异常的冷漠,因为我对待亲生父亲都这样的无情,但我想要你看到真正的我。李家落寞,对我的影响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一开始我就把自己从李家划分出来,陛下因我在叛乱中立了功,也许诺我不会因为我父亲的事怪罪于我。”
木兮担忧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李曦文此刻难得的回复了以往沉着的形象,“所谓君心难测,这朝廷的事你或多或少都清楚一些,之前在陛下有意的维护下,每个人都安分不少,现在就不好说了。陛下的身体虽没有像外界传的那么离谱,但也伤了根基,越来越力不从心,在这样的情势下,他却迟迟不立太子,这个让朝廷上下炸开了锅,一直不得安宁。”
“我能问你是属于哪派的吗?”
李曦文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属于哪个?”
木兮还真的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从你的行事作风来看,你不屑于站队,但从你目前的立场来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站队,或者说你只给那把椅子上的人做事,至于他是谁,你不是很关心。”
一说起这些事,李曦文就觉得木兮的身上散发着光芒,这样的女子生活在这样不公平的朝代,真的是太可惜了。以她的能力,就不应该被局限在小小的院落中,如果给她一片天地,他相信,木兮一定比朝堂上的那些老古董有见解的多,又觉得和他们相比,让木兮掉了价。她再有能力也不适合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你,她还是一直保持天性,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肆意的生长吧。